月亮不知何時爬上枝頭,淺淡的光輝落在兩人身上,像是給殷見寒的側顏打了一道柔和的光,遮住了平日的清冷,只剩下柔和平靜。
路懷雪將手覆在殷見寒環著腰的手背上。
他試探地放出一點靈力,見殷見寒并不排斥,他又放出更多靈力。
感受到殷見寒逐漸放松,路懷雪趁其不備扣住他的手腕,動作極快,反手一轉,脫離殷見寒遞懷抱。
動作過大,濺起一陣水花。
嘩啦一聲。
路懷雪趁機躍起,一腳剛踩上石巖,另一只腳踝再次被殷見寒握住。
“又來。”
路懷雪掙脫不開,只得向后仰去,另一腳重重地踢向殷見寒的胸口,然殷見寒扔緊緊握住他的腳踝。
一雙眸子通紅。
從不顯露神色的面容竟透出點緊張,就像是在害怕人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路懷雪不明所以,說殷見寒沒失控,他眸色猩紅,沒有自主意識。要說他失控吧,也沒打算重傷他,好似把他當成所有物。
路懷雪卑微請求“您先松手。”
殷見寒不為所動,垂下眼睫,遮住眸色,他不去看路懷雪,單方面拒絕交流,卻將人緊緊禁錮在懷里。
路懷雪只好和他打商量。
“那,輕點”
路懷雪眸色一動,“抓疼我了。”
殷見寒又掀起眼皮,似乎在辨認路懷雪這話的真假,見路懷雪蹙著眉,他稍稍松了點力道。
路懷雪試圖再近一步。
“這樣我們倆都不舒服,要不抓我手”
他主動將手遞過去,殷見寒遲疑一瞬,對上路懷雪澄澈的眸子,桎梏在腰間的手慢慢松開,路懷雪緊張地心跳都快了幾分。
殷見寒完全松手后,路懷雪立刻收回手,速度極快,轉身就溜,察覺被騙后,殷見寒眸底血色翻涌。
砰的一聲。
路懷雪毫無征兆地撞上結界。
他差點忘了,殷見寒最厲害的不是劍法,而是陣法
不管路懷雪往哪個方向,都會撞上結界。
“小白,小白。”
路懷雪忽然想起,只要殷見寒不另下結界,結界并不會攔住小白。
聽見呼喚,小白飛快地跑了過來。
雖然它不太明白,路懷雪為什么要跑,但是不妨礙它覺得這很好玩。
然而,沒等小白靠近,路懷雪的身子忽然騰空而起,仿佛身后有一道拉力。路懷雪不受控制地飛向了靈池邊,噗通一聲,再次落水。
但這一次,殷見寒沒再接住他。
路懷雪站直身子,靈池水沒過腰肢,幾經折騰后,衣衫凌亂,若是有人撞見這個情景,只會覺得曖昧又令人浮想聯翩。
殷見寒就這么看著他,語氣平靜,可落到路懷雪耳中只覺毛骨悚然。
“師兄,你不乖。”
路懷雪“”
“你認錯人了。”
路懷雪有點崩潰。
殷見寒對容玉究竟有多深的怨恨,這人都死了多久了,魔怔了都不忘折磨自己的師兄。
他有點后悔當時戴著和容玉相似的面具。
路懷雪祭出原主的本命劍,劍刃直指殷見寒,他沉著臉,警惕應對。
“再打個商量”
路懷雪知道自己在殷見寒可能已經沒有信用可言,不明不白地被禁錮,還不如打一架。
“我贏了,放我走。”
殷見寒頓住,眼底結霜,周圍的空氣驟降。忽地,他自嘲一笑。
“師兄還要再殺我一次嗎”
路懷雪“”
傳聞都說容銜祖師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兄容玉,怎么聽起來另有隱情
是瓜的味道。
好想知道。
現在不是吃瓜的時候。
路懷雪遺憾,重新收拾好心緒,“你不反對我就當你默許了。”
他凝神舉劍朝著殷見寒刺去,路懷雪也沒指望能輕易取勝,但這是一種拖延方式。
殷見寒想躲開他一劍輕而易舉,對上殷見寒,路懷雪當然要全力以赴,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殷見寒并沒有避開。
他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再收劍也來不及,稍偏轉方向,還是刺入殷見寒的肩膀。
噗嗤
路懷雪愣住,殷紅色的血很快染紅白色的內衫,長睫遮住眼眸,看不見眼底的情緒,再抬眼時,紅色的眸子已經變成黑色。
對上殷見寒的冰冷的視線,路懷雪覺得自己要涼。他收回手,別開視線,心虛又小心翼翼道。
“如果我說,師尊您是自己撞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