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這車技可不像是只會開那么簡單啊。”
“那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愛瞎玩,就喜歡打賭半夜三更到山頭里去開野車,后來找了子越他爸,就收斂了,不做瘋丫頭了。”
提到愛人,凌母上頭沖動的片刻激情,頃刻之間,煙消云散了,巨大的悲傷再一次席卷而來,車子毫無征兆的急剎,讓車座后的兩個人都猝不及防。
“老凌,老凌啊,嗚嗚嗚嗚,老凌”
韓暮雪預想的狠狠撞在車前座上的疼痛感沒有到來,反而,感受到的屬于男人溫暖手掌傳導而來的柔軟。
又是這雙手,悉心護著她的臉不受巨大沖擊。
她側頭像一只溫順的小貓咪,努力用臉頰鬢角蹭了蹭那只溫暖幾次給予她保護的手,甚至享受瞇了眼睛,是安全感的味道。
這樣的溫存是短暫的,凌子越很快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打開車門出去,又拉開駕駛位的車門,看著伏在方向盤上,哭得不能自抑的母親,實在是有些束手無策。
醞釀幾次情緒,說出口的依舊只有干巴巴一句“別哭了,媽。”
韓暮雪搖搖頭,也順勢下車,她徑直來到凌母身邊,一言不發,只是慢慢輕拍著,努力握住凌母的手。
凌母哭了一陣子,抬頭就緊緊擁住了韓暮雪,韓暮雪被勒得喘不過氣,抱著的姿勢前傾,很是不舒服的。
凌子越有些過意不去,想接手讓韓暮雪松口氣,韓暮雪卻朝他擺擺手,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只能靠在一邊,等母親發泄完情緒再說。
烈烈寒風中,空曠的市郊,除了母親的啜泣,只有韓暮雪溫柔又不厭其煩的“伯母,你還有我們。”
我們
呵,凌子越嗤笑。
她跟凌家是什么關系,用什么立場說出這個“我們”
老管家陳叔又來了電話,說是凌正明的尸體要去認領,確認是自殺無疑。
凌子越仰頭看了眼郊外的夜空,后半夜。
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出,只剩一片烏藍。
母親的哭聲終于變小了,雖還有抽噎,但是等不得了。
“走吧。”
“嗯。”
“伯母,我們坐后面吧。”
韓暮雪攙著凌母,上了車的后座。
凌母像一個可憐的委屈小姑娘,靠在韓暮雪肩頭,緊緊握住韓暮雪的手。
凌子越重新發動車子,調頭,往正確的方向開。
“雪兒,你真好,救了我的命,還不嫌棄我,這么貼心的安慰我。果然還是有一個女兒貼心啊,不像兒子,說話做事都冷冰冰的,一點都不貼心。”
“媽,你高興可以認她做女兒,反正我在你們心里有跟沒有都一樣。”
“凌子越你說話這么難聽的嗎沒必要這么沖吧”
“伯母,沒關系,我做您女兒孝敬您,正好我媽也早就沒了。”
“啊,雪兒,你媽沒了啊,還這么乖巧懂事,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凌母本就喜歡韓暮雪,聽說她沒有母親的身世,更加憐惜。
“雪兒啊,其實也不用那么麻煩,你早點跟我們家子越結婚,做我們凌家的兒媳婦,一樣叫我媽的。”
“媽,你又來,是個姑娘就讓人家做你兒媳婦。”
韓暮雪還沒答復,前頭開車的凌子越就立馬開腔打斷了。
“你這可就冤枉媽了,目前為止,媽只相中了雪兒一個。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就知道往外邊跑,自己的事也從來不放在心上。雪兒多好啊,人美心善,還是大明星,總比你一個長相一般,日夜顛倒,掙著死工資的小公務員強吧”
“伯母,你是不是對長相一般這四個字,有誤解啊”
韓暮雪有些尷尬,弱弱插了句。
“很一般啊,還沒他爸當年的一半帥。”
凌母不以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