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的小云,覺得韓暮雪不理智,同時,她嗅到了這個李梓潼也是個心機頗深的女人,絕對不像她表面看起來的這樣清純無辜。
“我又沒說不問清楚,一會兒去公司當面對峙”
“真的不用了,雪兒姐”
黑色商務車緩緩停在了大樓門口,車門緩緩打開,韓暮雪不由分說就拉著李梓潼下來,隨后招呼小云去停。
小云沒動,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韓暮雪,還要辯駁兩句,下一秒,韓暮雪卻直接拽著李梓潼的手腕沖了進去,根本沒給小云選擇的機會。
“雪兒,你回來啦”
公司里每個過路人都會眉開眼笑,遠遠的就跟韓暮雪來打招呼,卻被她統統忽略,她氣勢洶洶拉著人直接上了電梯,沖向了那幾人常常出沒作惡的舞蹈室。
只是今次,她們沒有在舞蹈室,揮汗如雨的練舞,而是頹廢的聚堆兒坐在一個小單間里百無聊賴的吸煙說話解悶兒。
經過上次的被潑硫酸事件,幾個人雖然沒有多大的損傷,但臉上,手背上,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損毀,而且是永久性的,雖然疤痕不大,可對于需要長時間處在聚光燈下的她們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公司雖然出錢為她們治療了一陣,但可以預見的是,她們很快就會被當不可回收垃圾一樣,掃除出去。
“姚夢”
黑暗又密不透風的雜物小隔間,門被人暴力一腳踹開了。
幾個人慢吞吞又很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門前,看又是哪個不長眼的還來挑事兒。
“呦,回來了”
“姚夢你天天在公司里都做了些什么總欺負新人后輩有意思嗎”
“有意思,特別有意思,我十三歲就被經紀公司選中去h國做練習生了,這么多年光練舞準備出道了,誰t有空去學文化學素質”
“你怎么了怎么這么說話”
韓暮雪跟姚夢有過接觸,雖然她一直風評不算好,像個太妹頭子,但是對于出道這件事一直是很虔誠的,練舞房亮到后半夜的燈,都是為了照亮她一個人默默練習的身影。
“你懂什么你明白那種越努力越無力的心酸嗎我付出了十多年的青春跟汗水,可到頭來呢她們卻告訴我,不是我沒實力,是我年紀太大了,不適合了,可是我今年也才二十六歲啊,二十六歲,二十六歲就不能再爭一爭了嗎”
韓暮雪沉默。
她也在這個行業,知道這個行業的殘酷,頭部的的確可以享受一切的好資源,可像姚夢這樣苦苦掙扎在邊緣的炮灰,更是比比皆是。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也不能決定什么,公司里嵐姐她們說了算。”
紅姐自從生病之后,就很少露面了,大小事務都是嵐姐負責著。
“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說出來,憋的難受。”
她終于轉身在桌角碾滅了煙,用手揮散掉嗆人難聞的煙霧,那雙有些萬念俱灰的眼睛,瞟了瞟李梓潼。
“小丫頭,你好好努力吧,這個圈子不好混的,長的再漂亮也要有實力,總會有人比你漂亮的。”
她招呼著另外斜靠在一邊的頹喪隊友,一同出去,同韓暮雪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句對不起,還是從姚夢嘴里說了出來。
幾人無話,腳步不再停留,這很有可能,是她們的最后一面。
韓暮雪站在長長的走廊里,看著姚夢等人的背影。
有些凄涼。
她可能的確不值得同情,可是又總讓韓暮雪心里覺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