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恕倒是沒有什么表情
這一天以來,他也一直都是這樣,好像外界再沒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賀闖道“走吧,看來得盡快見下一個候選人了。”
裴恕卻沒動,淡淡問“為什么要換”
賀闖看他一眼,擰著的眉頭沒有松開,只道“要錢要權要發展前景的候選人都好搞定,為感情、為義氣的候選人最難搞定。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易睿鋒的身上了。”
裴恕問“為感情、為義氣的候選人最難搞定,那你是怎么離開航向的”
賀闖才剛站起來,要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聽見裴恕這話的瞬間,卻不由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就像是一下被人踩住了痛腳。
他臉部凌厲的線條緊繃起來,冷冷地看向裴恕“你想說什么”
裴恕卻似乎不太在乎他的反應,只道“你既然能離開林蔻蔻,離開航向,那我們也一定有可以讓易睿鋒離開趙昌和、離開刻畫游戲的辦法。”
與林蔻蔻決裂的那個夜晚,倏爾浮現在腦海之中。
賀闖不知道裴恕了解多少,但他已經生出了一種被冒犯的感覺“你以為你知道很多嗎”
裴恕也不接話,只是用那種平靜淡漠的眼神注視了賀闖許久,然后才拿出手機,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口吻,道“或許知道得比你多點。不過你跟我本也沒有什么區別就是了。”
賀闖喜歡林蔻蔻,明顯到連外人都能一眼看出端倪。
可在航向的那段時間里,林蔻蔻卻能故作不知。
賀闖是她最得力的下屬,盡管她對他也是真心的欣賞、甚至當做徒弟來栽培,可她絕不會主動挑破,因為那會影響到她的工作。
同樣,林蔻蔻是候選人最喜歡的獵頭,但候選人之外的其他人,卻似乎隨時可以被她作為犧牲的對象。
賀闖一時聽不懂他究竟想表達什么。
但裴恕似乎也沒想要讓他聽懂,只是從自己的手機上翻出了趙昌和的電話,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易睿鋒做不了決定,我們就讓趙昌和幫他做決定好了。”
話說著,他已經撥出了電話。
賀闖瞳孔忽然一縮,充滿了意外。
裴恕這時才隨口解釋了一句“趙昌和是我以前的候選人,前幾年是我把他推薦到刻畫游戲的。”
賀闖“”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組從鎖定易睿鋒到接觸易睿鋒開始,已經過去了三天,而裴恕明明早有易睿鋒上司兼師父趙昌和的聯系方式,在這整整三天的時間里,竟然袖手旁觀,只字未提
直到現在,他才撥出了這通電話
這個人先前分明是想看戲,可現在為什么改了主意
裴恕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聽著電話那頭等待接通的聲音,只淡淡道“想要打敗林蔻蔻,證明點什么的,不止你一個人。”
下午三點,林蔻蔻驅車順著那條被林蔭覆蓋的公路,終于來到了趙舍得說的那家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