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敢當后娘,他就敢把她和兩個孩子趕出去。部隊又是他的地方,沒他送,杜春分想帶著孩子出去都難,他有啥可擔心的。
想通這些,邵耀宗回家用杜春分說的方法糊弄他爹娘家人。
張大姐天天要給杜春分介紹對象,飯店領導也認為女人再能干也得嫁人,孩子沒爹不行。當杜春分向領導提出她即將嫁人時,領導毫不意外。
杜春分提到她未婚夫不是本地人,領導很可惜。一想杜春分交上來的報告,徒弟雖然不如她,也能獨當一面。領導很痛快的把單位關系等材料給杜春分。
杜春分把東西往包里一塞,到派出所門口,村長已經到了。
倆人也沒瞎寒暄,弄好材料檢查一遍,沒有遺漏就回村。
村長想想來之前聽到的事,“你二嬸說你去單位請假,現在回去咋說”
“我有辦法。”杜春分一點不謙虛,“我這個腦袋,不想跟他們計較。跟他們計較起來,把他們賣了還得幫我數錢。”
村長不知道她那個婚離的干脆,張連芳和她愛人李慶德也不信,杜春分的前夫第一次試著提出離婚,她就同意了。所以都當杜春分是被甩的那個。
杜春分懶得解釋,日子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以防萬一,快到村口杜春分還是騎車先走,跟村長拉開距離。
到家二話不說就收拾衣服。
杜二嬸急的問“咋了”
“店里接個大事,市里一個大領導嫁閨女,明兒回門在飯店辦,單位不許請假。我得去單位住兩天。忙完了回來接大丫和二丫買兩身新衣服,周日再見。”杜春分表現地火燒屁股。她二叔二嬸信以為真。
二嬸忍不住抱怨“咋也不提前說一聲”
“指望大領導提前跟我們說咋可能。”杜春分道“再說,也提前說了,跟我們領導說的。我也沒提前跟領導說,今天請假,明天相親。”
她二嬸想想,杜春分說的有道理,“你哄哄大丫和二丫。這倆丫頭也不知道咋了,以為你一走就不回來了,哭了得有一個鐘頭。”
做戲做全套,單位都火燒眉毛了,哪有空哄孩子。
給她二嬸兩塊錢“給她倆買糖吃。”
一點麥芽糖不過一分錢。倆孩子一天一個雞蛋,一份麥芽糖,她還能落一塊五。二嬸頓時眉開眼笑,假客氣“我有錢。”
“你有錢是你的,你給我領孩子不能再花你的錢。”杜春分把幾身好衣服包起來就抱怨,“我最煩給領導做飯。吃的不高興怪我們。吃高興了,還要見我們。整的我們這些當廚師的跟窯姐兒一樣。”
二嬸朝她背上一巴掌“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對了,鞋,鞋也帶上。你們那個后廚,我聽你弟說,到處是水,穿一會兒就臟了。可不能穿的跟乞丐一樣見領導。”
杜春分點一下頭,出來不見閨女,估計跑誰家玩去了,“晚上睡我屋吧。”
杜春分有錢,會伺候她娘仨,被子特別新,睡在上面又軟乎又暖和。書桌上有擦臉的雪花膏,還有擦手的蛤蜊油,知會杜春分一聲,用多少她都不生氣。
二嬸得了她這話,歡天喜地送她出去。
杜春分騎上車,背對二嬸,輕哼一聲,讓你再高興兩天。
帶東西去單位就露餡了,杜春分把車子放墻角,去喊張大姐。
張大姐的工作簡單,一會兒就忙完了。聽到杜春分找她,索性跟她一塊回去,“小邵人不錯吧”
“不錯。謝謝大姐。”杜春分一肚子想法沒敢說一句,怕張大姐教她做人。
杜春分跟張大姐的情況不一樣。
張大姐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杜春分只能指望自己,還要養倆孩子,所以她們永遠不可能成為一樣的人。
張大姐對她真好,杜春分不想她失望,平時就撿她愛聽的說。張大姐以為她這個人潑辣歸潑辣,但通情達理又孝順。
換成她二嬸給她介紹個陳世美,她能鬧的二嬸一家雞犬不寧。
張大姐問“小邵有沒有說啥時候兩家見面吃頓飯,再把證領了”
“先瞞著。”杜春分道。
張大姐驚訝“為什么”
“二嬸把我當成搖錢樹,要知道邵耀宗是軍官,肯定獅子大開口。錢都給她,日子咋過。我跟邵耀宗隨軍,二壯接我的班,我怕他爹娘知道了三天兩頭找二壯,逼二壯收邵家親戚為徒。”
張大姐想想她二叔二嬸的德行,又想想邵耀宗的爹娘壓根沒把他當人,“你擔心的有道理。那就我和你大哥知道”
杜春分點頭“我們一走,你就裝不知道。否則他們得天天來你家鬧。”
“唉,苦了你們了。結婚這么大的事,跟逃荒一樣。”張大姐說出來,又笑了,“都不知道也好,省得三天兩頭去打秋風。”
杜春分“二壯不知道我的事,我得去飯店看著他掌勺,省得回頭突然當大廚,我又不在,他慌中出錯,給咱們飯店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