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蒜泥雞蛋還沒做好,隱隱的淡香飄進廚房。
邵耀宗吸吸鼻子聞聞,想問什么東西,聽到嘩啦啦的聲音,不禁問“這么快”
“皮薄。”
杜春分轉向甜兒“去喊隔壁的奶奶。”
甜兒一動不動“為啥”
“這些東西是她剝的。娘跟她說過,炒好兩家分。還想不想吃”
甜兒跑到墻邊大喊“蔡奶奶”
杜春分不禁轉向邵耀宗,小聲問“這么巧她也姓蔡”
“她隨夫姓。”
杜春分皺眉“哪輩子的規矩嫁了人就得隨夫姓。”
邵耀宗被她的話逗笑了。
“我和你說正經的。”
邵耀宗“你爺爺奶奶去的時候肯定沒立碑。”
“我奶奶也隨我爺姓”
邵耀宗點頭“民國的規矩。民國前往上數八千年也沒那個規矩。”
“廢話,那時候還是母系氏族。別以為我沒進過學堂就不知道。”杜春分不禁瞥他,看不起誰呢。
邵耀宗連忙解釋“沒有。”
這次他真沒懷疑她的知識儲備。一個連兵法都看的廚師能放過別的書嗎。不想也知道不可能。
“建國后就沒那個規矩了。不過像蔡嬸那個歲數的人,叫了幾十年也難改。”
杜春分好奇“誰想的這個規矩”
邵耀宗哪知道。
“大概哪個崇洋媚外的提出來的。聽說外國女人就隨夫姓。現在也是。”
杜春分搖了搖頭,嘖一聲“這外國也不是樣樣都先進。”話音落下聽到腳步聲,抬眼看去,蔡母進來,她連忙把想說的話咽回去。
為了這點松子,杜春分特意讓人幫她買個篩芝麻的小細篩。
翻出櫥柜的細曬,杜春分小聲說“嬸子,你對著鍋篩,慢點,別燙著。沙子篩出來我再炒一鍋。我得歇會兒。”攤開手讓她看看,手心累紅了。
蔡母坐板凳上,道“你歇會兒,我來。這個我熟。”
洗菜盆早上沒用到,里面干干凈凈的,邵耀宗就把洗菜盆放青石板上。
蔡母篩好辦篩子,倒入盆里。
一會兒半盆。
杜春分又挖幾瓢松子,炒好篩出來,太陽也出來了。
邵耀宗不禁說“先做這么多。嬸子,春分等一下還得去副食廠,上午還得準備食堂的飯。”
蔡母也是這樣想的。再說了,炒太多吃不完也浪費。
浪費不了。
杜春分把她以前糊的紙袋拿出來,一盆裝三袋。
蔡母的性格要強,否則一個農村來的小老太太也不敢惦記食堂的工作。可她此時此刻卻不禁佩服杜春分,“小杜,你真有法子。這個紙袋縫上口,現在的天又干又冷,能放到春節。”不待她開口,“我要一包就行了。”
“嬸子,咱說好”
蔡母搖了搖頭“這些就夠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板栗弄好給我們一碗。一碗就成。我知道那個東西難剝。一碗得剝小半天。”
“行”杜春分倒出一碗松子,紙袋封口封上就放臥室。
臥室有張書桌,書桌有三個抽屜,兩邊抽屜下各有一個小柜子。一個柜子放孩子們的本子筆和家里的書。一個柜子放零食。
杜春分特意跟幾個孩子說“想吃的時候喊娘,你們不可以自己吃。”
“為啥啊”甜兒問。
邵耀宗也好奇。
杜春分“這跟瓜子殼差不多,我怕她們卡著。你給她們剝,我去盛粥。”
然而四個小孩不要邵耀宗剝。
邵耀宗剝一個放自己口中,濃香蕩開。
“怎么這么香”邵耀宗忍不住問杜春分。
姜玲也忍不住問她婆婆,“春分嫂子用啥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