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叫做李強,一人叫孫志武,前者年長一點。
陶萄坐在二樓的窗邊,只要隨意一瞥,便能看到李孫二人帶著著這些孩子練習瞄準靶子的場景。
這倒是也成為了陶萄每日坐在這里的樂趣之一。
之前李孫二人看陶萄坐在窗臺上,害怕打擾到陶萄創作之類的,還特意來問了陶萄會不會影響到她,聽到陶萄說沒關系之后,兩人才在院子里沒有顧忌地和這些孩子“練習”。
這樣和諧的場面在海市是絕不可能發生,不說之前的任務會遇到什么危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前每次任務,他們的神經都是高度緊繃,而來到這里之后,只有在夜間,他們才需要高度打起精神,可陶萄仍舊不用他們在外面守著,他們住的地方就是放拍攝器具的隔壁房間,實際上這里沒有盜賊會看上這些東西,他們的存在大概是在夜晚狗叫聲駭的時候,為劇組的年輕人們一些安全感。
除此以外,這邊的一切,都好像恢復了最原始的田園生活似的。
龐大的安靜如同天邊高懸的層云一般籠罩著他們。
這里有著最原始的淳樸和熱情,歡笑也顯得比城市里更加聲音嘹亮。
李強和孫志武也是兩個大老粗,在這里呆著雖然安靜,但是孩子們總是主動來找他們,他們并不無聊。
由于這里的紫外線強烈,他們的皮膚被曬黑了些,為了防風,他們也穿上了在當地人們都會穿上的帽子和圍巾,只露出眉毛和眼睛,黝黑的皮膚讓他們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戈壁粗獷的味道。
他們并不知道陶萄在樓上將攝像機對準了他們。
也許是他們在樓下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也許是陶萄總是被他們吸引住視線,在某種近乎本能的驅使下,陶萄在窗臺為他們拍了一張照片,低頭查看畫面里的人影時,陶萄再次感受到了某種微妙的指引。
大概是站在鏡頭后面久了,她對于某些人和事是否應當出現在鏡頭里,有某種宿命般的敏銳感知。
每當他們來臨的時候,陶萄便總會下意識地摸向攝像機。
這幾乎成了陶萄修改劇本初稿時最大的樂趣。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似乎都習慣了在這里的生活,陳鐵林和錢芬等人依舊每天在外頭早出晚歸,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負責劇組事務的工作人員入駐了村子,村子幾里外的地方,劇組駐地在有條不紊地搭建著,在來之前,陶萄就讓陳鐵林通知了眾人,不要讓大家打擾到村子的原住民,這里的一切也是按照本地的各種規矩來。
這天下午,陶萄在樓上的時候,再次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孩子的嬉鬧聲,這次動靜比以往各處都更大一些。
陶萄拿起了攝像機,對準了樓下,看到鏡頭里的場景時,陶萄愣了一下。
那幾個跟著李孫二人學彈弓的幾個孩子,其中最高的一個,這次來時手里居然提著兩只黑白相間的大鳥,他們似乎剛剛從山頭穿行回來,身上還帶著草痕和灰土,看上去灰頭土臉,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燦爛,大孩子將其中一只遞給李強,笑起來帶著靦腆和單純。
“這個給你”
李強驚訝極了“你們在哪打的魚”
“措姆湖,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么,那里很多魚的,湖邊還有個很大的池塘小湖,是跛腳爺爺養的,他不讓我們去釣魚,但是說如果我們射箭能射到魚,魚就歸我們”
“我們蹲了一上午,可算被我們找到機會。”
“你拿著,這個你回去吃。”
李強把鳥推回去給他,說“你自己拿著,我不要”
“這是你們自己獵到的,我沒有參與,無功不受祿。”
“可是你教了我們怎么用彈弓,老師告訴我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就是把最重要的本領交給了我們,我們要知恩圖報。“
最高個的那個孩子見李強看上去不會要這東西,于是便將東西放在地上然后朝另外幾個人使了個眼神,繼而飛快跑走了。
陶萄的鏡頭拍到了他們不顧李強和孫志武的喊聲飛快消失在了小路盡頭的身影,同時也拍到了他們的大孩子拎著另一條魚的嘴巴,臉上露出的得意快回的笑容,而李強和孫志武的臉上則涌起濃濃的錯愕。
李強撿起地上用草綁著的魚,看向孫志武,問“這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