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心里突突了兩下,小心翼翼地拿余光去打量自家主子的神情,有幾分散漫,像是在開玩笑。
但他跟著主子已有多年,知曉主子既然說出這話來,就必定真是有這個打算的。
只不過,心思是真是假,實際上又盤算著什么,那就不是他能揣測的了。
“主子容貌勝天,那裴東家自小在良田村長大,沒見過什么世面,定是抵擋不住主子的溫柔攻勢的。”他如實答道。
男人不以為然,“真沒見過世面的人,可琢磨不出這么新鮮的吃食。”
常武低下頭附和“主子說的是。”
剛上了三樓,裴若歲便察覺到身邊的小團子有些步履不穩,再偏頭一看,他原先白白凈凈的小臉這會兒泛著俏麗的紅色,望向她的眼里也充斥著茫然。
“阿青,你是不是醉了”她輕聲關切問道。
裴南青歪了歪頭,又眨了眨眼睛,費了好半天功夫才理解了她說的話,軟軟糯糯地開口“姐姐,阿青沒醉。”
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的,然而實際上,如果不是裴若歲拉著他,他的步子都要歪到十萬八千里外邊去了,非得撞上別的雅間的房門不可。
“你瞧你還能走直線嗎”裴若歲按了按眉心,葡萄酒是不醉人的,饒是年紀小的,喝上個一小杯也不妨事。
更別說,裴南青還只是抿了那么一小小口。
一聽這話,小團子不樂意了,兇巴巴地板起了臉,超用力地甩開了裴若歲的手,“誰說我不能走直線的我現在就走直線給姐姐你看”
說完,他便瞄準了前面他們私用的那個雅間,大步昂揚地邁開了步子,在裴若歲的眼皮子底下,兜了一個圈子,然后“咣”地一下,撞在了雅間的門上。
橘子被這一遭
嚇得噌地就跳了出去,在地上連轉了幾個圈。
“姐姐,這個門它欺負我”小團子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紅的腦門,小嘴一扁,好看的杏眼蒙上了一層水汽,委委屈屈地看向了裴若歲。
說實在話,裴南青雖然沒少和裴若歲撒嬌賣萌,但這般模樣,倒還是裴若歲第一次見。
她輕嘆了口氣,對一個“醉鬼”,她也不能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了。
而且歸根結底,這事兒得怪她,早知道裴南青是一滴倒,她怎么說也不可能讓裴南青碰酒的。
“好好,我替你打它。”說著,裴若歲輕拍了下門,“這樣可以了嗎”
裴南青跟著她拍了一下門,樂了,眼底的水霧也散了,“可以啦。”
“我們進去坐吧。”見此,裴若歲稍稍松了口氣,小阿青醉酒倒是沒有那么難哄。
她很快便帶著裴南青進了雅間,將小團子安置在不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橘子也緊跟著他們,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趴下。
之所以沒有讓他坐在靠窗位置上,毋庸置疑,是怕他晃晃悠悠,撲通一聲栽倒樓下去。
這兒畢竟是三層,真要摔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