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歲回到村西頭的時候,裴峰正靠著馬車歇息,見她速度這么快,還有些吃驚,“大小姐,現在可以出發了么?”
“可以了。”裴若歲擺了下手,示意他讓開,好讓自己上到馬車里邊去。
裴峰讓開身子,又忍不住問:“大小姐,屋子里的東西,不用再收拾收拾了嗎?”
“沒什么可收拾的,都是些破爛玩意兒。”裴若歲上馬車的動作微微一頓,疑惑地看向他,“難道帝京的東西還不如這些好嗎?”
裴峰被她問得一噎,無可奈何地順著她的話說:“那自然是帝京的東西好。”
“嗯,那不就得了。”裴若歲掀開馬車簾,坐了進去。
裴峰反復做了幾次深呼吸,也進了馬車,才讓車夫掉頭往東邊走。
“大小姐,吃點點心吧,這是老奴今兒在鎮上新買的。”他從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了兩小碟糕點,放在了車廂中間的小桌上,“等到了帝京,還有更好吃的點心呢。”
點心應當是在鎮上春桃齋買的,自然比不上帝京的金貴。
他依舊在給裴若歲畫大餅。
裴若歲笑了下,隨手捏了塊綠豆糕在手里,慢吞吞地吃著,“謝謝裴管家了。”
“大小姐客氣了,這都是老奴應當做的。”裴峰低眉順眼,將眼底的嘲諷隱去,確實是個忠厚老奴的模樣。
極具欺騙性。
裴若歲只是笑,并不搭話。
裴峰思忖了一下,又試探著開口:“大小姐,老奴聽說,您在鎮上還有個酒樓的,等會兒要去看看嗎?”
“不去了。”裴若歲早先時候,就已經把清安酒樓的事情給全夜都交代好了,她前腳離開,全夜后腳就會帶著裴南青去鎮上,辦好清安酒樓的事兒后,就也啟程前往帝京。
“怎的不去了?”裴峰有些困惑,夫人分明說大小姐是很在意手里那個酒樓的,怎么眼下一瞧,反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此去帝京,怕是三年五載都難再回來的。”
裴若歲咬了口綠豆糕,微甜的味道在舌尖彌漫,“我就是個甩手掌柜,去了酒樓也做不了什么,他們該怎么經營就怎么經營。”
少女半瞇著眼睛,仔細品嘗著綠豆糕的味道,像是已經完全被糕點俘獲了一樣,對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
裴峰捏了捏袖口,轉移話題問:“那不需要道個別嗎?”
“徒增傷感,沒必要啊。”她回答得十分坦然。
裴峰的眉心突突了兩下,徒增傷感,沒必要?!那你剛才去什么和朋友道別?還撈走了自己的銀子!
他嚴重懷疑,這位大小姐是故意整他的。但瞧少女那副悠閑的模樣,還真是什么都看不出。裴峰重重嘆了口氣,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那咱們就不在鎮上停留了,直接趕路了。”裴峰撩開馬車簾和車夫囑咐了一句,便合眼靠著車廂壁假寐了。
裴若歲瞄了眼他,又低頭看了看桌上的兩碟點心,忍不住彎著眉眼笑了起來。
待裴峰的呼吸均勻,睡著之后,她就伸出了手,將盤子里的點心全都挪進了空間里。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