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轟然散去,孫富貴跑得最快。
“裴丫頭,你沒事吧大家也都是一時情急,平伯代他們給你賠個不是。”王平內疚不已,讓她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我沒事兒,平伯您不用太擔心。”裴若歲對著他放松地笑了下,“平伯,要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回去跟艷艷姐繼續學繡花了。”
王平憋了一肚子安慰的話語,到底是沒說出來,“去吧去吧。”
裴若歲回了房間不久,便聽到院子里有低低的抽泣聲,隱忍著不敢大聲哭,生怕被旁人聽見似的。
透過窗子,她隱約瞧見小少年抱著膝蓋坐在東廂房的門口,垂著腦袋,時不時還抬手抹一把眼淚。她瞥了眼正在專心繡花的王艷艷,沒打擾她,徑直便出了屋門。
西廂房門響的時候,小順兒正正好抬頭看過去,他頓時止住了哭聲,但一時沒收住,打了個哭嗝,“嗝,裴姐姐”
裴若歲走上前去,以同款抱著膝蓋的姿勢,并肩坐在了小順兒的身邊,“這個在哭泣的小花貓是誰呀”
“裴姐姐”小順兒有些喪氣地垂下腦袋。
“是出了什么事情嗎小順兒愿不愿意和裴姐姐講講聽”裴若歲做出一副傾聽狀,認真地看著他。
其實裴若歲隱約能夠猜到他偷偷哭泣的原因,但直接點明總不如引導他親自說出口要來得效果更好些。
小順兒手指攥緊褲子,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憋了許久,他忽地撲進裴若歲懷里,哭嚎著說“裴姐姐,是我對不起你。”
裴若歲身軀一僵,下一秒就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小順兒的后背,將語調放得更輕,“小順兒怎么會對不起我呢,小順兒明明是最乖最聽話的孩子呀。”
“裴姐姐,剛才,剛才村里人過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們竟然那樣說裴姐姐,真的是太過分了”小順兒眼眶通紅,緊緊地咬著牙,“裴姐姐明明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他的嗓音忽地又低沉下去,滿臉的自責,“如果,如果不是我告訴別人裴姐姐釣到魚的事情他們就不會來找裴姐姐的麻煩,更不會那樣說你。”
短短幾天的相處,小順兒便將她當做是家里最親近的人,裴若歲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打到了兔子,又釣到了魚,讓他吃上了肉。
小孩子的喜歡,總是非常的簡單。
“裴姐姐不在意他們說的話,你想啊,任他們怎么說,他們不是都沒辦法像裴姐姐一樣釣到魚么”她捧起小順兒的臉,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咱們村子里的人本性良善,也做不出太過分的事情的。”
小順兒止住了哭泣,似懂非懂地看著她,“裴姐姐,你說的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咯,裴姐姐什么時候騙過小順兒呢”裴若歲彎起眼眉,伸出小指,“小順兒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和我拉勾,好不好”
面前姐姐的眼眸明亮,小順兒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里那個小小的自己。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小順兒破涕為笑,勾上她的小指,一邊晃著一邊說,“那裴姐姐以后也不許騙小順兒,我們約定好了的”
裴若歲“自然。”
次日,村東邊來了輛馬車,馬車上滿滿當當地裝著東西。裴若歲看得清晰,馬車上的那人她也認識,正是裴家的二管家。
怕著錢翠花抓著機會將那些東西私藏了,裴若歲沒猶豫,當機立斷便去了北屋見王平,“平伯,我方才瞧見裴家的二管家往錢嬸家去了。”
“想必是來送今年的銀錢物件的”王平想了想,“要不平伯和你一塊兒過去,與那管家把事兒說清楚,把銀錢和東西都拿過來,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