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俊急匆匆地喝完了一杯水,又將杯子交還到裴若歲手里,耳尖紅紅,“謝謝裴妹妹的熱水,那話我也遞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裴若歲點頭,“好,杜大哥再見。”
“再見。”杜安俊揚起唇角對她笑了下,然后小跑著離開了。
裴若歲彎起手指敲了兩下杯壁,被杜安俊這一番操作搞得有些困惑,站著思考了一會兒,沒想明白。
索性不去想,轉身便要回去。
走近北屋的時候,她也就看到了擺在房門口的那捆柴火,以及一雙亮眼的、胭脂紅色的手套。
江沐之大約是怕弄臟手套,在柴火和手套中間還墊了一塊布,除此之外,冬天風大,為了防著手套飛走,又在手套上面墊了布,用石頭壓著。
裴若歲忍不住笑,這人真真是分明可以親手送給她的,結果非要搞這彎彎繞繞的,好像這樣自己就不知道是他了一樣。
她抬眼望了望西邊的院子,那就配合江指揮使一下,裝作不知道吧。
裴若歲回了房間,仔仔細細地將屋里每個角落都打掃了個干干凈凈。掃塵本應該是在臘月二十四就完成的,但那會兒她還沒搬出來,后來也一直沒找到時間,故而現在才收拾。
彼時,隔壁院子的北屋里。
“指揮使,你急急忙忙地給屬下傳信,是有什么事情嗎”全夜將縣令府的事情安排妥當,剛返回清安酒樓準備睡一覺補眠的時候,就接到了江沐之的飛鴿傳書,喚他速來,他自然是不敢耽擱,便又著急忙慌地趕來了。
誰成想,他這么著急地趕來,指揮使連半個眼神都沒給他,一直盯著窗外隔壁院子里的男人看。
看的時間之久,幾乎都讓全夜懷疑,他們家指揮使是不是斷袖了。
直到,那個少女也
進了院子,指揮使的雙眸才微微亮起。
少女的模樣,是全夜也認識的現如今清安酒樓名義上的東家。
“嗯,有事。”江沐之開口,將全夜從思緒中拽了出來。
全夜垂首,“指揮使請吩咐。”
江沐之抿了下唇,緩緩說“隔壁高家村有個媒婆,叫巧嬸”
他的話還沒說完,全夜就猛地抬起頭,大驚失色道“指揮使,你別想不開啊,你還年輕,容貌絕佳,帝京想要嫁給你的姑娘多了去了,雖說他們家里都不樂意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啊。你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委屈自己”
全夜還想繼續說,但在江沐之冷冽的目光下,到底是把后面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你去找她,讓她給趙二云和高二斌牽個線,只許成功。”江沐之嗓音冷淡,眸色沉沉。
“指揮使,牽線也得講求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能硬讓人家媒婆給牽線啊。”全夜一陣頭疼,完全不理解為什么他們家指揮使還有時間去操心別人的婚事。
江沐之眼風掃過他的臉,“你自己看著辦,不要露臉,不許被人發現,正月十五前必須解決。”
全夜心里苦,但全夜不說,“屬下領命,指揮使還有別的囑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