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歲將雙手背在身后,走到江沐之身邊,“江大哥,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的過年禮物。”
不過,荷包其實算不上過年禮物,而是之前答應江沐之的謝禮。
她之所以這么說,當然是想吊起江沐之的好奇心。她不想總是看見江沐之與世隔絕的模樣,她希望江沐之的眼中也能染上色彩,同世人一樣。
“是什么”其實江沐之的余光剛才已經看見了那個荷包,但依舊配合裴若歲的演出,裝作不知。
裴若歲笑彎了眼眉,將手從身后伸出來,“喏,答應江大哥你的荷包。”
荷包是月白色的,像夜晚高高懸掛天際的一輪皓月,素雅好看。流蘇也是相同顏色的。
針腳縫的并不細密,瞧著都讓人忍不住擔憂,它會不會戴著戴著就粉身碎骨了。
除此之外,荷包上還繡了個歪歪扭扭的“江”字,不難看出,小姑娘已經是用盡全力了,奈何繡工實在是不過關。
“謝謝歲歲。”江沐之順手將荷包系在了腰間,又低頭瞅了眼,覺著得空他還是得再縫上兩針,不然散架了就得不償失了。
歲歲送給他的,要一直留著才行。
臨近傍晚的時候,裴若歲和江沐之才開始包餃子,江沐之負責搟皮,裴若歲負責包。
江沐之掌心按在搟面棍上,修長的手指捏住面皮的邊緣,靈活地轉動,很快,又圓又好看的餃子皮便搟好了。
裴若歲接過來,盛上滿滿一勺子餡兒,擱在皮上,將餃子皮對折,從右邊開始,將餃子皮合攏,向內推捏出褶皺,并把其和另一邊的餃子皮捏緊,最后再進行收尾,一個半月形的餃子便包好了。
兩人便分工合作,沒多久就包好了兩人份的餃子,餃子被放在高粱桿制成的蓋墊上,擱在了廚房里。
裴若歲不是太重視習俗的人,有些拜神祭祖的習俗便被她省去了,更何況,她人在良田村,并沒有什么祖宗可以祭拜。
沒有需要一起做的事情,他們便各忙各的,天色漸暗,到了吃年夜飯的時候,他們就一起煮了餃子吃。
守歲照理說是需要在每間屋子里都點上一盞油燈的,但東廂房和西廂房沒人住,家里也沒更多的油燈,索性便只在北屋點一盞。
江沐之沒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陪裴若歲一起守歲。
以前的時候,他們能一起守歲的時間并不多,江沐之總是在忙的,不是外出替皇帝辦事,就是在書房處理公文。
這樣靜謐安寧的時光,是奢求不來的。要沒有重生這個契機還真是很難想象他們會在良田村相對而坐,一同守歲。
裴若歲沏了茶在茶壺里,抬手斟了兩杯,一杯推到江沐之面前,“江大哥,喝茶。”
江沐之接過,輕啜一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杯壁,像是陷入了沉思,過了半晌,生硬地找了個話題,“歲歲,趙二云和高二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
“趙二云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裴若歲看得明明白白,“我倒巴不得她趕緊來找事兒,將把柄送進我手里,事不過三,平伯不能一直護著她。”
少女眼神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與猶豫,儼然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模樣。
江沐之彎著唇角笑了下,低聲喃喃道“這樣就很好。”
三十兒過后,裴若歲倒也不需要去串門拜年,便索性忙活自己山上的那些葡萄和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