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裴若歲。
剛走出王家院子沒多遠,全夜就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東家,你為什么非得叫我松開那個人啊”
裴若歲那一下打,是完全可以不用挨的。
一來,她自己的身手是可以輕松躲開的,二來,她也可以不讓全夜松開王榮。
“之后酒樓忙起來,不打算經常回來良田村了。”即便是左頰紅腫,也掩蓋不了少女眉眼間的冷靜。
全夜是無法理解她這個說辭的,他更喜歡直來直去,“不回就不回,為什么要繞這么一圈子呢”
“平伯心善,換作尋常時候,定然是不放心的。而眼下我與王榮鬧僵,在這村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便沒了理由勸阻我。”裴若歲嗓音平淡。
全夜愣了好半晌,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原來這位東家,卻并非是他想象中的兇殘模樣。她的心里也獨獨留有一片柔軟,給她所愛的人。
她是真的很在乎王家里除了王榮之外的所有人。
見全夜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裴若歲只覺得好笑,“別這么看著我,我當然也有私心。要是王榮只是和我言語上有爭論,平伯再怎么心疼我,也不可能對王榮完全失望。”
少女語氣輕柔,揉了揉小橘貓的腦袋,稍作停頓后又說“我要的,只是平伯他們家對王榮失望,讓他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她最厭煩算計,但不得已的時候,也該算計算計有些人,免得她不發威,有人還真要以為她是病貓,都肆意踩到她頭上了。
全夜倒吸了一口涼氣,忽地想起來什么,觀察著裴若歲的神情,“對了,東家,我還有個事情得告訴你一聲。”
“嗯,你說。”裴若歲微微頷首。
“東家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全夜不太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
少女覷他一眼,鼻子里發出了一聲悶悶的嗯。
“王榮被私塾趕出來這件事,是我做的。”全夜頓了頓,給出了更準確的說辭,“是指揮使安排的。”
裴若歲緊抿著的唇角不著痕跡地彎了彎,眼底染上了笑意,“我就知道的。”
江沐之面上不顯,但私下里早就把事情安排得十分妥當。
無言的守護,最是打動人心。
全夜默了默,他怎么覺得這位東家什么都知道“那東家你還知道什么啊”
“趙二云和高二斌什么時候成親”裴若歲沒回答,轉而向他拋了個問題。
“應該就在這兩天吧,估計是初九”全夜思考了兩秒,隨口回答說。
下一秒,他沉默了。
好像還真是什么都知道,但不說。是和指揮使一樣恐怖的人。全夜悟了。
“你早些回去酒樓吧,看著點小順兒,別讓他出什么事情。”裴若歲擺了擺手,“我這兒你盡管放心,我都能招架得來。”
全夜也是這么認為的,他瞅了眼裴若歲紅腫的左臉頰,想起了江沐之走之前吩咐的話“有什么事情,及時傳信。”
東家挨打這件事,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事情。他最好先回趟酒樓,把這事兒傳信給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