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安言才知道,宋寒聲說,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就真的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回憶總是痛苦的,連帶著神經都跟著麻木,隨后是心臟,刺痛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
安言弓著身子,伏在自己的膝蓋上,慢慢平緩自己的呼吸。
她已經很少想到與宋寒聲分手的事情,人就在她身邊,她像一只鴕鳥選擇了逃避。
她還欠宋寒聲一句對不起,還欠他一句解釋。
安言靜靜地沒有說話,陪著許寧靜等著許奶奶出來。
許寧靜連瞟了幾眼安言,沉默了許久說“安言,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欠了七年,今天終于說出了口。
其實許寧靜也知道,事情發生了,安言也是受害者,她弟弟的死與安言無關。
可人就是這樣,明明想的很清楚,就是不想承認。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恨死安言了,為什么死的是自己的弟弟,不是安言。
命運就是造化弄人,她以為可以毫無愧疚的繼續恨著安言,可安言一次又一次的幫助讓她無地自容。
她弟弟這件事情當中,只有安言是那個始終如一的人,他們收了諒解賠償金,也就沒有資格怪任何人。
“當年,案件到了最后階段,武家來找過我們,要給我們兩百萬換一封諒解賠償書。”
“我拒絕了,我并不想要錢,我只想要一個說法,也想看著殺人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后來,武家將賠償金提到了五百萬,許達背著我簽字了,我知道后特生氣,可什么也做不了。”
“安言我一直說你是對不起致遠的人,可我又何嘗對得起致遠呢”
靜靜地醫院走廊里,許寧靜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剛剛好落在安言的心上。
安言微微轉身,拉住了許寧靜的手,“寧靜姐,咱們與自己和解吧”
許致遠已經死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活著的人還有未來,不應該沉迷于過去的傷感,也該走出來了。
這是第一次安言和自己和解,她希望許寧靜也可以做到。
許寧靜似有觸動,她突然笑了出來,回握著安言,“安言,重新開始吧”
等了三個小時,手術室燈終于滅了。
這次等到的是好消息,手術很成功,病人狀況很好。
又陪著許寧靜待了許久,眼看天黑了,才開車回去。
安言前腳剛走,后腳許達姍姍來遲。
“剛才那人誰啊,挺有錢啊,開豪車,你還有這朋友。”
許達吊兒郎當的說著,隨便往那一靠,活像個大爺。
許寧靜連看一眼都嫌棄,冷聲道“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許達氣道“你做手術的錢哪里搞來的有錢怎么不給你爹我”
“你奶奶多大歲數了,浪費錢就能治好嗎”
“還有沒有錢,給我拿點錢,這兩天手氣好,我再去搏一搏。”
許寧靜忍無可忍,罵道“老王八蛋,這里是醫院,要錢就滾出去。”
“咱們家已經沒有錢了,錢是我借的,是要還的。”
許達一步上前拉扯著許寧靜,“誰借的剛才那個人借你的”
“她是誰”
許達忽然想到了什么,頓了頓說“是那個安言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