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他的眼球只有分毫之差時,那長針噗嗤一聲,散了個干凈。
“膽量倒是很大。”
玄真長老總算發現了小景的優點,不卑不亢,遇事極其冷靜,坦然自若得很。
光是從這一點上看,的確是有當初林景的幾分膽識。
小景深呼口氣,拱手道“多謝玄真長老,手下留情”
“不錯。”
玄真長老難得給了一個好點的評價,倒也并未為難小景。
畢竟是宗主的親傳弟子,本就輪不到他去管。
就是不知,如今的林景可還有當初的資質了。
玄真長老有心想再試探試探小景,可越無塵已經過來了。
便暫且打消了這個念頭。
同越無塵點頭示意一番,玄真長老道“清源是受了那孩子的連累,否則以他的心性,必定不敢擅闖凈室,此前,已經因山下發生的事,重罰于他了,我看,此事作罷便是了。何苦與一個孩子為難”
他嘴里說的孩子,便是指小景了。
旁的弟子不知小景的真實身份,山中幾位長老,卻已然知曉了。
對當年之事,多少是有些愧疚之意的,如今見物是人非,眼前的林景也非彼時的林景。
距離拜師大典也沒有幾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越無塵本也沒打算因為這種事情,就去責怪小景。
只是這些弟子們不知詳情,秉公執法,將小景帶來此地罷了。
越無塵忽又想起當初,林景被沈清源連累了,事后反而被罰得更重。
如今乾坤顛倒了,他若是就此輕饒了沈清源,豈不是當著小景的面,有失公允了
若是林景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難過。
連自己的師尊都有失公允,行事偏袒。
如此這般一想,越無塵便道“不可饒過,當初也發生過類似之事,也并沒有饒過,如今自然也不能饒過。”
他轉過頭去,神情冷漠地問“清源,你可知錯”
沈清源道“弟子知錯,弟子甘愿受罰,只是,小景他是無意為之,還望師尊可以饒他,弟子甘愿替他受罰,求師尊恩準”
小景聽罷,根本就不想欠沈清源的人情,在他心里,錯了沒什么不敢承認的,他也不會撒謊。
當即便抬頭,滿臉認真地道“我不用別人替我擔著,是我的錯,我一定會認的”
語罷,小景咬了咬牙,心道,千萬不能讓人看不起。
等下就是骨頭都被打斷了,也得死死咬緊牙關,不能發出半點聲音,惹人笑話。
深呼口氣,小景也學著沈清源的的樣子,掀開衣袍,并排與他跪在一處了。
見狀,玄真長老又暗暗點了點頭,心道,反應遲鈍,只能說是天生比較愚鈍,這也是沒辦法之事。
任誰前世死相凄慘,只怕靈智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如今林景能這般全須全尾地回來,已經很好了。
至于其他方面,來日方長,慢慢教導便是了。
但若是不敢承認自己的錯,或者百般推卸責任,便是品行上有問題。
一般人進了此地,就沒有誰是不怕的。
哪怕是門中的一些親傳弟子來此,還會嚇得面色發白。
玄真長老見小景面色如常,毫不顯怯,小小年紀遇事就這般冷靜,也是挺難得的。
當即便覺得,現如今的林景也并非全然無可取之處。
若是過早就對一個孩子下了定論,顯得心胸也未免太狹隘了。
但也沒多去管這閑事,畢竟這是越無塵的徒弟。
越無塵略感頭痛,心道,小景的脾氣太過執拗了。
如此一來,不罰又難以服眾,若是罰了,他自己又實在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