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是會寫字的,寫得不說多么好看,但也還湊合。
心里琢磨著“早死早超生”,小景抄門規抄得那叫一個廢寢忘食。
就連晚上敏言過來給他送飯,都忍不住從旁勸道“小師兄,你別太累著了,休息一會兒再抄吧,先吃些東西,否則你的身體受不住。”
小景瞥了一眼,送過來的草根草皮,一點胃口都沒有。
再繼續吃這樣的飯菜,他早晚有一天要餓死不可。
敏言見自己勸不動他,便也沒再多言。
過了一夜后,小景疲憊不堪,歪在桌前便睡著了。
翌日,沈清源強撐著傷痛,過來探望他。
敲了幾下房門,沒人應聲,便生怕小景又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出去了,推門一看,他正趴在桌前,睡得很香。
沈清源在看見小景的一剎那,好像頭頂的烏云都散開了不少。
覺得身上也沒那么疼了。
他緩緩走了過去,湊近小景,看著小景的臉上還沾了點墨汁,手里的毛筆還沒放下。
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沈清源盤腿貼著小景坐下。
小心翼翼地掰開小景的手,將毛筆取了下來。
而后才取出一方手帕,為小景把臉上的墨汁擦拭干凈。
等做完這一切后,沈清源拿起小景抄寫的門規細看。
小景終究不是當初的林景,這個字寫得實在差強人意。
雖然同普通人相比,已經算不錯了,挺工整的,但同當初的林景一比,高低立見。
若是當初林景把字寫成這樣,那林景最起碼三天晚上都不用睡覺了。
可現如今時過境遷了,沈清源不僅不覺得小景不用心,反而覺得,他已經很努力了。
他對小景沒什么要求了,也知道,自己沒那個資格再對小景指手畫腳。
再說了,小景從來都不聽他指手畫腳的。
沈清源將散落在地的紙張,撿了起來,然后疊放齊整。
想了想,還是決定幫一幫小景。
遂模仿著小景的字跡,又接著抄了起來。
修真者同普通人終究是不同的。
小景每抄幾條門規,就得捏捏手,覺得手腕酸得要命。
但沈清源并不覺得手酸。
相反,能幫小景做點事情,他很高興。
哪怕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去的。
他不求小景還能像當初一樣,對他恭敬有禮,視他為親兄長。
也不求小景還和當初一樣,對他這個師兄深信不疑,言聽計從。
只求小景一生平安喜樂,待他如尋常人一般便好。
小景昨晚應該是累壞了,睡得很熟,眼看著都快到中午了,人還沒醒。
沈清源索性一鼓作氣,將小景沒抄完的門規,盡數抄了下來。
之后將紙張疊得齊齊整整地,擺放在小景身旁,而后仿佛從來都沒有來過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此地。
哪知走半路,正好遇見了敏言。
敏言端著午飯,恭聲道“見過大師兄。”
“嗯,小景他”
現如今小景化名為“景軒”,直接喊阿軒的話,反而還顯得挺親近的。沈清源之前試探過喊幾聲小景,見他都沒說什么,索性就一直這么喊了。
比起阿軒這個名字,小景好像是林景和常軒之間的紐帶。
每每想起“常軒”的成長經歷,沈清源都痛心疾首,自然還是喊小景更順口一些。
“他這幾日在此,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