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已經有師兄去通稟宗主了,還沒回來。反而是通稟長老們的弟子回來了,長老們的意思是,小師兄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一切由宗主定奪。”
敏言從旁道,雖然他同小景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一直都覺得小師兄性情挺好的。
看起來根本不像外人說的那樣,行事放蕩,與邪修糾纏不清,更加不像個斷袖。
無極道宗收徒,不僅要看弟子的家世背景,修煉天賦,品性等等,還要看其樣貌,生得不夠周整的,都不能收入門中。
因此,道宗的弟子無論男女,各個生得端正,俊俏的小道士,更是數不清。
若小師兄是個斷袖,見到這般多的俊美道士,難道不應該直接撲上來么
可小師兄并沒有,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從未有過任何逾越的舉動。
因此,敏言覺得外間傳言,并不可信。
見小師兄頂著烈日跪在道場上,甚至還生了幾分憐憫。
但也知道,自己不過就是個小弟子,根本無法摻合此事。
沈清源點頭應了一聲,望著小景的身影,狠狠抿了一下唇角。
如今正值夏季,正午時,頭頂的太陽烈烈如焚,炙烤著大地。
小景生得文弱,跪上片刻還行,若是跪久了,只怕要出事兒的。
沈清源不確定師尊要怎么處置小景,一直等著通稟的弟子回來,才詢問道“宗主如何說”
那弟子拱手道“宗主說,小師兄犯下大錯,理應受罰,他想跪著,便讓他跪著。不許任何人求情。”
此話驟然一聽,好像是越無塵鐵石心腸,要狠狠懲治徒弟。
可沈清源還是聽出來了,師尊分明就是想要輕饒了小景。
若是師尊當真想處置小景,根本不會讓小景繼續跪著,而是直接讓人將小景帶去戒律堂,按照門規受刑。
當初的林景便是如此的。
一回宗后,也是跪在道場上請罪。
當時越無塵并沒有讓他跪太長時間,直接讓人把他帶去了戒律堂,然后召開三庭會審,審了一天一夜。
各種大刑都用上了。
因此,沈清源推斷出,師尊并不想狠狠處置小景。
至多就是處置給長老們,以及弟子們看的。
可即便如此,放任小景一個人跪在道場上,也不行。
沈清源放心不下小景,見日頭越來越大,小景舉起斷情的手臂,也慢慢開始發顫了。
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了下來。
但他一聲沒吭,死死咬緊牙齒。
“你們先下去吧。”
沈清源吩咐道,讓圍觀的弟子們先行下去。
他所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也僅僅是在人前,多少維護著點小景的顏面。
而后便站在殿外,一直陪著小景。
沈清源很厭惡陰雨天,他不喜歡潮濕,不喜歡黑壓壓的烏云。
可此刻,他迫切地希望能有烏云把頭頂的太陽遮住。
這樣小景就能少受點曬了。
小景在烈日下,跪了半天了,本以為越無塵會出來。
要殺要剮,一句話的事情。
可越無塵就是不出來。想來應當是真的生氣了,所以要讓他繼續跪著。
小景跪得頭腦昏沉,膝蓋好像被一萬根針刺上來一樣痛楚難忍。
舉著劍的手臂也酸澀得要命,抖得已經不成樣子了。
他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當別人的徒弟便是如此的。
誰家的徒弟也不能以下犯上,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