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即便殺了他,他還是不覺得做錯了。
“弟子無錯,師尊問一百遍,一千遍,弟子還是無錯”
越無塵蹙眉,耐著性子又道“若山中的弟子,人人都如你一般,視門規如無物,那道宗豈不是成了一盤散沙日后如何服眾”
“那好,便當這事是弟子錯了,但還有一件事,弟子不明白”
小景昂起頭,毫無避諱地直視著越無塵,他道“為什么要推開我”
越無塵道“本座是師,你是徒。”
“不對這不對的明明私底下,我和師尊就是摟摟抱抱的,為什么在外人面前就不行了”
小景就不懂了,他和越無塵同床共枕過,私底下又很親密地摟抱,師尊也會抓著他的手,教他寫字,練劍。
為什么在外人面前就不行了呢
為什么師徒之間,要有這種界限
如果有的話,那么林景都可以,為什么他就不行
“師尊,弟子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人要訓斥弟子,說弟子以下犯上了。”
小景追問道。
越無塵不知道該怎么同小景解釋這種問題。
也不好解釋什么是斷袖。
斷袖到底又意味著什么。
又為什么徒弟和師尊之間不能摟摟抱抱。
這是修真界不成文的規定,凡師徒之間,不論男女絕不可以超出界限,否定必定受玄門百家指摘,惡名遺臭萬年,為世人所不容。
越無塵深呼口氣,緩緩道“為師是你父親一樣的人,你又豈能同為師之間,有過分親密的舉動”
“可笑,真是可笑,師尊是我父親一樣的人,是我父親,哈哈哈,師尊是我父親。”
小景笑著搖了搖頭,覺得這種說辭實在太可笑了。
簡直太可笑了。
心頭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籠罩,浸泡在苦水里一般,又酸又澀的。
這種莫名其妙的酸楚感,漸漸就逼紅了小景的眼眶。
“你在此好好跪著反省,什么時候想清楚了,便去尋為師小景唔”
越無塵的話音陡然尖銳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小景不知為何,霍然從地上竄了起來。
踮起腳尖摟住了越無塵的脖頸,昂著頭獻上了自己的雙唇。
毫無任何界限感,沒有任何分寸,也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就吻了上去。
越無塵渾身僵硬無比,短暫性的耳邊嗡嗡作響。
心臟猛然驟縮,甚至都忘記要將小景推開了。
徒兒的唇是那樣柔軟溫熱,有一種很詭異的力量,吸引著越無塵一步一步地淪陷下去。
明明知道身后就是萬丈深淵,可還是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小景好像是上天派來考驗越無塵道心穩不穩的。
兩臂死死環住了他的脖頸,毫無任何技巧可言地研磨著越無塵的唇
恰恰是這一幕,剛好被偷偷溜過來探望小景的林驚鴻親眼撞見了。
他先是瞳孔劇烈顫動,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沖上心頭。
憤怒之下,作勢要沖過去將兩人推開。
可隨即又想起什么一般,止步不前了。
宛如平地一聲雷,驟響在林驚鴻耳邊,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
好半天才轉身,踉踉蹌蹌地往回跑。
一直跑到摔倒在地,冷汗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