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發生何事了,你盡管說出來。雖說你才是道宗的宗主,但我們幾位都比你年長些,也都是你的同門師兄,你有什么事情,是不好對師兄們說的”
玄真長老料想,越無塵這是要袒護徒兒。遂想請祖師爺的靈位出來,而后將罪責一律攬在自己身上。
山中的門規一視同仁。對林景使得,對常軒使得,對越無塵也不會例外。
只不過在道宗內,能對越無塵動刑的,卻是沒有。
即便幾個長老都比越無塵年長,也都是他的同門師兄。
“無塵,我知道你想袒護徒兒,常軒這次雖然行事也有些偏頗,但他最終迷途知返,回頭是岸,不僅重傷了羅素玄,還破開劍陣救人,我們幾個也都商量過了,對于常軒的處置,便是功過相抵,不獎不罰。”玄真長老如此道,“眼下,只要他回山便是了。至多就是讓他回山閉門思過幾日,靜一靜心,算不得什么責罰,你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并非如此。
越無塵心想,并非如此。
他為的并不是幫助小景逃脫門規處置,而是因為,是他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孽。
曾經林景受過什么樣的刑罰,他也應該承受一次才行。
原原本本不,他是師,林景是徒。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他理所應當受雙倍的刑罰才是。
許久之后,越無塵才緩緩道“為的不是常軒,而是我自己。我有錯,我有過,我滿身罪孽。”
“無塵你這是怎么了”玄真長老驚愕地道,“都未曾責罰常軒了,你還有什么不滿的何必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是啊,我看就是你太累了,為了常軒的事情,在外奔波勞碌,好不容易回山,先回去休息休息,待養好了精神,再行商討也不遲。”另一個長老道。
所有人都不相信,像越無塵這種人,會犯下什么樣的錯過,又怎么會嚴重到“滿身罪孽”。
便紛紛覺得,越無塵只是太累了,遂才會如此。
哪知越無塵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道“我已經不配繼續擔任宗主之職了,此次回來,除了卸任之外,便是要償還欠林景的債,當初,是我枉為人師,枉修正道因閉關修煉之時,走火入魔,從而滋生心魔,對其對其有了肌膚之親,不顧徒弟的反抗,屢次同他歡好,事后對此一無所知,就在前不久,我才恍然想起”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長老都面露驚愕之色,根本不敢相信越無塵口中說的話。
甚至都懷疑是不是他們都聽錯了。
玄真長老更是直接道“無塵,你在說什么胡話你是林景的師尊,曾經養育他長大成人,傳授他道術和劍法,與他情同父子一般又怎么怎么會像你說的那般”
“什么心魔你何來的心魔你可是記錯了”
“這種話如何能胡說若是被旁人聽見,該如何使得”
幾個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沒有一個人相信越無塵說的話。
在他們的眼中,越無塵自小修行,修的可是正兒八經的無情大道,早已斬斷了情絲,人世間的七情六欲同他毫不相干。
一向公私分明,心懷天下蒼生,寧舍小我,成全大我。
年齡又比林景大上許多,二人名為師徒,可實際上親如父子。
又同樣都是男人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肌膚之親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無塵,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可是中了什么邪術否則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玄真長老輕斥道,“你可是無極道宗的宗主。乃上任宗主親選”
“你的一言一行,代表著整個道宗若是有任何行差踏錯,毀的都是道宗的名譽”
“你須得謹言慎行才是”
“切莫不可胡言亂語”
越無塵深呼口氣,搖了搖頭,緩緩道“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此刻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是我的錯過,我會認。這個宗主,誰想當誰便當,我無法再接任了我的道心已失,無情道已破,沒辦法回頭了。”
說著,越無塵緩緩拔下了發間的道簪。
將任何象征著他是無極道宗宗主身份之物,一一取了下來,包括身上的玄色道袍。
玄真長老厲聲呵斥道“住手無塵豈能如此兒戲你以為宗主是你想當就能當,想不當便能不當的你如此行事,可對得起師門對你的栽培可對得起師長們為你付出的心血”
“你若一走,讓山中弟子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