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舒妃口中是怎么說的,但有些指責主子的話是不能從她們口中說出來的,只要形式對舒妃有利就好。
彩蝶見儲秀宮的人顛倒黑白,忍不住打斷了墨書的話,也不管吳書來有沒有讓她說話,直接哭著道“皇上,她們說謊,我家主子自來膽小,在儲秀宮住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舒妃娘娘手底下討生活,素來是膽小謹慎的,哪里敢對舒妃娘娘有任何不敬可是舒妃娘娘嫌棄我家主子木訥,不會討舒妃娘娘歡心,一直把我家主子當成宮女使喚,動輒打罵。”
隨著彩蝶訴苦的聲音,是幾乎沒什么存在感的婉嬪低聲懦弱抽泣的聲音,偶爾因為聲音大了,還生怕惹了皇帝厭煩,忙克制住自己。
彩蝶也是有些氣性在身上的,見自己的話都說到這里了,干脆更是添了把火,淺淺的把婉嬪的袖子給擼了起來“皇上您看,主子身上的傷痕,都是舒妃娘娘日積月累的給打的,主子老實,從來不肯將事情鬧大,舒妃娘娘就變本加厲,這次,甚至還見了血,奴婢不敢去想,若是皇上您沒來,主子的臉,是不是就真的要被舒妃娘娘給毀了去。”
那會兒危極之下,不是她不想挺身而出,而是自己被其余幾個宮女鉗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掙脫不開,否則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婉嬪身上見血。
皇帝幽深的眸子落在婉嬪身上的傷痕上,眼底漸漸升起了怒意“舒妃,這就是你做的好事”
“婉嬪再怎么說也是伺候朕的女人,雖然不得朕寵愛,可也是嬪位,是主子,竟被你當做宮女一樣磋磨,你當朕是死的嗎”
婉嬪一見皇帝發怒,慌張的放下自己的袖子,畏畏縮縮的繼續無聲跪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舒妃沒想到彩蝶竟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當著皇帝的面兒告狀,可彩蝶也并無說謊,舒妃一時無從辯駁。
皇帝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冷笑連連“好啊,朕原覺得你經受了喪子之痛,才特意趕過來看你,現在看來,很是不必。”
說罷,皇帝毫不猶豫的起身,彩蝶卻以為皇帝不準備懲罰舒妃,就這么走了,故而再次大著膽子跪在皇帝身前擋著皇帝的路“皇上,奴婢求您可憐可憐主子,叫主子搬出儲秀宮吧,不然不然奴婢怕主子會繼續忍著,還會挨了舒妃娘娘的打。奴婢求您了。”
彩蝶砰砰的額頭觸底,磕頭聲音大的嚇人。
皇帝低眸,淺淺瞧了彩蝶一眼“你倒是個忠心護主的。”
當皇帝的視線抬起,恰好落在舒妃身上時,卻正好看見舒妃惡毒的看著婉嬪,皇帝的臉色更冷了,毫不猶豫的下了口諭“舒妃葉赫那拉氏,殘虐宮嬪,心思歹毒,不堪為一宮主位,故褫奪封號,貶為嬪位,遷居儲秀宮側殿。至于婉嬪你受了委屈,日后就搬到正殿來吧,也算是給你的補償。”
婉嬪驚訝的抬頭,隨后很是感激的拜了下去“謝皇上恩典。”
在這場漫長的欺壓下,舒妃,哦,現在該說是葉嬪了,也得到了該有的懲罰。
婉嬪回了自己住處,看著模糊銅鏡中寡淡的面容,由心的笑了“這么久了,可算是熬出頭了。”
彩蝶拿著個小缽子,心疼的替婉嬪的傷口上藥“您就是太膽小了,不過依奴婢看,皇上也是夠給葉嬪留面子了,甚至還留了她嬪位,要奴婢說,就憑著她對您做的事情,就是廢為庶人都不為過。”
婉嬪對此已經是很滿意的了“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我估計皇上也是看在葉嬪才剛剛失了十阿哥的份兒上,才網開一面的。”
“便宜她了。”
彩蝶嘟了嘟嘴,隨即又有些高興“還好娘娘您以后就是儲秀宮正兒八經的主位了,葉嬪成了偏位,您壓了她一頭,以后您也可以拿雞毛撣子天天打葉嬪出氣,奴婢想想就覺得開心。”
那種角色互換的場景在彩蝶腦海中漸漸浮現出畫面,彩蝶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
婉嬪略微有些心動,可還是抑制住了這種想法,她親昵的擰了把彩蝶的臉“壞丫頭。”然后視線落在彩蝶淤青見血的額頭上,又有些心疼“你說說你,何必這么用力,定是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