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來的突然,只一夜之間,雪又落了滿地,白茫茫一片,純潔無瑕。
啟祥宮里的咳嗽聲一陣又一陣的,絲毫不曾停歇,讓人聽的揪心極了。
嘉妃面容枯槁的靠在床榻邊,眼巴巴的看著正殿外:“巧蘭,永珹和永璇怎么還沒來”
巧蘭端著藥,見嘉妃身上的生氣漸漸流失,鼻頭一酸,險些就要掉下眼淚,她忙側了側頭,擠出一抹笑,把藥吹涼了喂到嘉妃唇邊:“昨夜下雪了,路不大好走,兩位阿哥自然會來的晚一些,您先把藥給喝了,等您喝完了藥,就能見到他們了。”
嘉妃無力的掃了一眼黑黢黢,散發著濃郁難聞味道的藥,虛弱的搖頭:“不了,喝了這碗藥,本宮就又要睡過去。”
說罷,嘉妃突然用帕子捂住唇咳嗽了一聲,待她拿開帕子時,鮮紅的血靜靜地躺在帕子上。嘉妃對此輕輕一笑,不以為然。
從去年年底開始,她的身子就如同沙漏,不論喝多少的藥,都于事無補,眼見著能熬過一年,她已經很滿足了,只是,難免還有遺憾。
巧蘭眼尖的瞥見帕子上的紅色,眼淚再也繃不住的掉了下來。
嘉妃唇角微彎:“哭什么早就知道有這么一日了。巧蘭,本宮有預感,咳咳,本宮怕是,熬不過今日了。”
巧蘭狂搖頭:“不,不會的娘娘,您會好起來的,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劉太醫的醫術那么高明,他會治好您的。”
“說什么傻話,劉太醫是太醫,而非神醫,他救不了注定要死的人。”
嘉妃說著話,眼睛依舊眼巴巴的望著門口,想象著她的孩子推門進來叫她額娘的樣子,只要一想,嘉妃就高興。
又等了兩刻鐘,嘉妃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了,甚至面色開始紅潤起來,這讓巧蘭心底咯噔一聲,驚懼極了,她忙輕聲喊道:“娘娘”
嘉妃勉強睜開眼:“怎么了永珹他們還沒來么”
巧蘭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笑道:“快了。”
“本宮好累啊。”嘉妃艱難的伸手碰了碰巧蘭的臉,失落道:“本宮怕是等不到他們了。巧蘭,等永璇來了,你一定要告訴他,就說,說本宮還是在意他的,叫他不要怨本宮,好不好”
巧蘭點著頭:“好,奴婢一定會告訴八阿哥的。”
“那,那本宮就,就安心了。”
話音落地,嘉妃緩緩地閉上了那一雙嫵媚的眸子,從此以后,再也不能睜開了。
永珹和永璇手里拿著糖人和冰糖葫蘆,剛走到啟祥宮門口時,便聽到滿宮的奴才們哀痛的哭聲,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手上的東西倏然掉落在了潔白的雪地上。
乾隆二十三年,二月初一,嘉妃金佳氏,歿,時年四十三歲。同年二月初四,皇帝下旨,追封嘉妃為嘉貴妃,從葬裕陵。命四阿哥與八阿哥為其母守喪,以盡哀思孝道。面容枯槁的靠在床榻邊,眼巴巴的看著正殿外:“巧蘭,永珹和永璇怎么還沒來”
巧蘭端著藥,見嘉妃身上的生氣漸漸流失,鼻頭一酸,險些就要掉下眼淚,她忙側了側頭,擠出一抹笑,把藥吹涼了喂到嘉妃唇邊:“昨夜下雪了,路不大好走,兩位阿哥自然會來的晚一些,您先把藥給喝了,等您喝完了藥,就能見到他們了。”
嘉妃無力的掃了一眼黑黢黢,散發著濃郁難聞味道的藥,虛弱的搖頭:“不了,喝了這碗藥,本宮就又要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