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院風荷,愉妃呆愣的看著眼前紅木箱子里一本又一本,堆疊起來都要比她高出不少的書,訥訥道:“喜善嬤嬤,這是”
喜善繃著臉道:“愉妃娘娘,太后娘娘近來身子不適,這佛經上字體也小,看的不大清楚,所以就有勞您重新將這些佛經雋寫一遍,以便太后娘娘翻看。”
至于太后為什么突然會下這樣的命令,那還要從昨日皇帝去了澹泊寧靜殿說起。
皇帝本是想同皇后商議如何處置愉妃,好讓皇后決定,但皇后過于偏激,一直認為害了十二阿哥的人是淑貴妃,甚至對淑貴妃動手,這一系列的行為讓皇帝對皇后產生了厭煩,索性便和太后商議。
而太后又是很矛盾的,皇帝雖然查到此事和愉妃有關,但到底沒有繼續查下去,沒有確切證據,又顧及著早已經入朝了的五阿哥,所以最終才找了這么個理由,罰了愉妃抄經。
愉妃自己心虛,不敢多言,只得老老實實領旨謝恩,至于皇后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又是一陣冷笑:“說什么愉妃害了永璂若真是愉妃害了永璂,皇上又豈會這般輕飄飄的放過愉妃”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說到底,是她以為是了,以為永璂是嫡子,皇上會很重視,可結果,依舊比不上孝賢皇后所出的嫡子,甚至比不上那些嬪妃生的庶子。
且走著瞧吧,待她養好了身子,有的是時候和那些賤人清算。
靜心把盛了藥的勺子喂到皇后唇邊,一臉安靜,顯然沒有要接皇后話的意思。
皇后不滿的瞥了靜心一眼:“你這幾天怎么這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
靜心小聲道:“奴婢不知該說什么。”
因為不論她說什么,娘娘都不會滿意的。
皇后睨了靜心一眼,張嘴把藥喝下:“記得囑咐太醫,再給本宮開藥的時候,藥量加重一些,再過些日子皇上就要去木蘭圍獵,在那之前,本宮的身子一定要好起來。”
只有好了,她才能隨駕,也能替永璂報仇。
“是,奴婢知道了。”
在皇后養病時,柳清菡也在養著脖子,皇后的力氣并不小,而柳清菡的肌膚又很白皙,那上面的痕跡特別顯眼,消散的也就極為緩慢。
柳清菡不是不能讓她脖子上的痕跡快些散去,但是她才不會那樣做,因為她要留著去提醒皇帝,皇后曾經做過的瘋狂事,如此一來,她若是做個什么,也不是那么突兀了。
永瑄皺著眉看著紫羅仔細的替柳清菡上藥,眼底閃過一抹陰霾,面對柳清菡時就又是那個乖巧的兒子:“額娘,皇阿瑪馬上就要巡幸木蘭了,兒子求了皇阿瑪一起去,您可要快些好起來,到時候您也能看看兒子在馬上圍獵的英姿。”
一句英姿把柳清菡給逗笑了:“你才幾歲哪里來的英姿”
和瑾在一旁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永瑄,我看過你騎馬,一點兒都沒有九哥有氣勢。”
永瑄傲嬌的哼了一聲:“那是我還小,等我長到九哥那么大的年紀,自然就有氣勢了。”
永瑄為人是極為驕傲的,不止因為他是龍子龍孫,更因為他有一個受寵的額娘和寵愛他的皇帝。
也因此,他生性只對自己親近的人有幾分真心,至于旁人,皆是涼薄,這一點與皇帝十分相似,不過柳清菡尚且不曾發現罷了。
在這上面,柳清菡也不介意哄著自己小兒子,沒和他辯駁:“好好好,那到時候額娘就看著了。”
在圓明園過完了八月十五,天氣稍稍涼下來的時候,皇帝便下令啟程,前往木蘭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