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環顧一眼四周,低聲道“在您守著皇上時,九福晉叫人來過一趟,說九阿哥的高熱退下去了一些。”
柳清菡握著的手頓時松開“這就好,能退熱,就說明無甚大礙,趁著時間還早,咱們去看望完太后,再去阿哥所一趟。”
九州清晏失火,以至于皇帝和九阿哥重傷一事,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更何況九州清晏大半宮殿皆毀于這場大火,前朝大臣更是擔憂,因此那消息靈通之人一聽聞皇帝醒了過來,第二日就馬不停蹄的入宮求見。
彼時劉太醫正在為皇帝診脈,勤政殿外便響起了李玉的通報聲“皇上,傅恒大人,兆惠將軍,史貽直大學士,來保大學時求見。”
皇帝充耳未聞,看著劉太醫收回手,啞聲詢問“朕的身子到底如何”
身體是自己的,哪怕身邊奴才說并無大礙,可他仍舊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從自己醒來后,身子各處大不如前。
劉太醫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苦澀至極,這讓他如何回稟
斟酌再三,劉太醫盡量穩住自己,語氣如常道“皇上放心,奴才早前便說過,您吸了大量濃煙入肺,您所說的胸口疼痛,身子乏力,皆是此種緣故,只是內里的病癥不似其他,還需慢慢調養,心急不得。”
事關自己身體,皇帝自然不肯松懈,也不會由得人糊弄“朕這病癥,何時能夠痊愈”
劉太醫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道“少則三月,多則一年半載,不過奴才定然會竭盡全力,以保皇上龍體無虞。”
皇帝這才稍稍頷首“退下煎藥罷。”
待勤政殿的大門打開,劉太醫從里面出去時,李玉才接到了請傅恒等人進去的旨意。
劉太醫快步離開勤政殿的范圍,直到無人看見他時,才反手摸了摸后背上早已經汗濕的官服。
伴君如伴虎,果真不假,他還是早早回去翻一翻醫書,看有沒有什么更好的方子能對皇上的病癥的。
他腳步一轉,便要回太醫院,不想面前竟被人攔了去路
又說傅恒等人進了勤政殿,一陣夸張至極的問候后,史貽直就繃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開始勸誡“皇上,奴才聽聞,九州清晏走水當日當值的侍衛,都被您送進了大理寺”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們才能及時得知皇帝醒來的消息,畢竟能在御前做侍衛的人,都是正兒八經的八旗子弟,若是沒有皇帝的同意,誰也不能,也不敢這么做。
史貽直人如其名,說話永遠都是不知拐彎,他這一句與質問雷同的話才出,皇帝嘴邊的笑意便淡了許多“愛卿這話何意難道是對朕的旨意有什么意見”
史貽直搖了搖頭“奴才不敢,那些侍衛護駕不利,以至龍體受損,是該受到懲罰,只是奴才覺得,小懲大誡便也夠了,不至于如此大動干戈,將人送往大理寺關押。”
大理寺是犯了重罪的人才去的地方,而那些侍衛大部分出身不低,皇帝把他們都送進大理寺,難免會讓許多世家心下恐慌,也不利于人心穩定。
皇帝冷眼掃過傅恒三人,見他們眼中也盡是贊同,不禁氣笑了“照愛卿這么說,是朕小題大做了”
他捏著佛珠的手骨節泛白,恨不能將珠子摔在史貽直的臉上“是不是在你們的心里,朕的命,還遠遠比不上那些侍衛”,心中卻苦澀至極,這讓他如何回稟
斟酌再三,劉太醫盡量穩住自己,語氣如常道“皇上放心,奴才早前便說過,您吸了大量濃煙入肺,您所說的胸口疼痛,身子乏力,皆是此種緣故,只是內里的病癥不似其他,還需慢慢調養,心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