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剛來,誰也不了解具體情況,故而沒人開口接愉妃的話。
還是在養心殿伺候的三等小太監見愉妃臉色不好,忙識趣道“回愉妃娘娘話,奴才等也不知道,當時只有皇貴妃娘娘和吳總管在里面伺候著。”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愉妃秀眉微微蹙起“皇貴妃”
她扭頭環視了正殿一圈“怎么不見皇貴妃的身影呢”
話落,內殿的氈簾被人從內打開,柳清菡沉著臉緩步走到愉妃跟前,譏笑道“皇上昏迷,愉妃不知關心皇上,卻在這里詢問本宮的去向,可謂是頗有閑情逸致。”
她一開口就是一個高帽子扣在愉妃頭上,愉妃臉色變了幾變,嘴唇長開又閉上,如是幾次后,才抖著音調道“皇貴妃誤會臣妾了,臣妾只是聽聞皇上吐血昏迷時您在伺候著,又見您不在,這才多嘴問了幾句,若是有冒犯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五阿哥在一旁看著她額娘如此憋屈的朝皇貴妃低頭認錯,胸腔里一股子郁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他深吸一口氣,上前走了幾步,站到愉妃身旁“皇貴妃娘娘,額娘并無惡意,只是關心則亂。再者,本王覺得額娘所問也并非全無道理,如今皇阿瑪昏迷,太后在圓明園養病,皇貴妃娘娘既是后宮位份最高之人,也須要得給眾人一個解釋,皇阿瑪到底為何昏迷”
他站在愉妃身旁,強有力的胳膊扶著愉妃,無聲的給她依靠。
這番話并不算得上恭敬,永琋和永瑄眼中染上一層薄怒,剛要怒斥,就被柳清菡暗地里的一個眼神給看的咽了回去。
柳清菡瞇著眸子看了五阿哥許久,才緩聲道“五阿哥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本宮深以為然。”
五阿哥聞言,眼底頓時浮現一抹得意,誰知柳清菡這句話說完后,頓了少頃,突然斥責道“只是五阿哥,你是否要注意同本宮說話的口吻本宮位居皇貴妃,若是論起來,也算得上你半個嫡母,你不說對本宮畢恭畢敬便也罷了,反而對著本宮口口聲聲以本王自稱,怎么,你是不滿皇上的旨意,不愿意承認本宮這個皇貴妃嗎”
擲地有聲的質問,叫愉妃母子心底一陣慌亂,皇貴妃果然是睚眥必報,他們才逼迫了皇貴妃幾句,轉頭皇貴妃就尋了由頭給他扣上了一頂不服圣意的帽子,而且還抓住了他說話的漏洞,有理有據的,叫他想辯解幾句都不能。
見柳清菡找回了場子,永琋抿唇隱晦的笑了,永瑄就極為放肆,用五阿哥方才得意的眼神挑釁的看著他,差些沒把五阿哥也看吐血。
五阿哥心中一股憋屈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皇貴妃母子都是一樣的讓人厭惡。
他倔強的昂著自己高貴的阿哥頭顱,不肯低下半分,正殿里的氣氛一時同方才的東三所一般,僵持不下。
跟著柳清菡出來的李玉嗓子眼兒苦澀極了,皇上才出了事,這主子們就開始翻臉,難做的不還是他們當奴才的嗎
思來想去,李玉還是頂著這極為壓抑的氣氛,艱難的開口“皇貴妃娘娘,劉太醫說要給皇上施針。”
既是施針,自然需要保持安靜。
柳清菡微微頷首,朝著母子情深的愉妃和五阿哥冷冷道“聽到了”
五阿哥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兒臣聽見了。”
一番對峙后,正殿又恢復了平靜,直到劉太醫擦著汗從內殿出來,眾人不約而同的上前走了一步,卻礙于柳清菡沒動,又收回了腳。
沒等劉太醫開口,柳清菡便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劉太醫,皇上何故會吐血昏迷”
“這”
劉太醫遲疑半晌道“敢問皇貴妃娘娘,皇上昏迷前可能用過什么東西,或者有什么異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