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陰雨綿綿,細雨打在地上,濡濕了一地芳華。
柳清菡皺著眉喝完最后一碗藥,隨即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喝藥了。”
幾日前她在九州清晏裝暈,皇帝還請了太醫給她看診,幸虧她提前用了冰水,才導致了發燒,太醫又說什么受驚過度,很是惹了皇帝一番憐惜,在她病著的這幾日,幾乎日日來看她,倒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就連大阿哥病了,皇帝都沒怎么去看過呢。
紫羅遞過去一顆蜜餞,抿著嘴笑道:“娘娘這么大的人了,竟也怕喝藥,說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柳清菡意味深長的瞄了紫羅一眼:“只要有人愿意哄著本宮,被人笑話算什么。”
她的身世就足夠讓人笑話的了。
紫羅一凜,想起這幾日娘娘每次喝藥時皇上都柔聲哄著,似是明白了什么,她微微笑了笑,讓人收了藥碗,自己蹲在柳清菡身前,悄然道:“娘娘,暖春死了,在高貴人死后的第三日,投井自盡的,可是奴婢悄悄去看過,暖春的脖子上有淤痕,很明顯是被人給害的。”
柳清菡面色未變:“皇后怎么處理的”
“皇后娘娘并未驚動旁人,對外宣稱的就是自盡,而魏答應也點頭認同了。”
這樣啊。
柳清菡心里有了猜測,暖春的死,要么是皇后做的,為的就是殺人滅口,可這樣的話,皇帝那里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她呼出一口氣,交代道:“這件事不必再查了,咱們就當什么都不知道,護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即可。”
若真是皇帝動的手,那她做的事,皇帝究竟知不知道
柳清菡又細細的把自己做的事想了一遍,沒想出有什么觸碰了皇帝的底線的事兒,才松了口氣:“既然暖春已經沒了,魏答應身邊的貼身宮女的位置就空了出來,咱們不必插手,讓魏答應自己選就好。”
紫羅本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把那個宮女換成自己人,誰知娘娘就這樣吩咐,她猶豫了一下:“娘娘,您就這么放心魏答應”
若是讓魏答應有了人手,那保不齊魏答應會生出什么樣的野心來呢。
柳清菡搖搖頭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宮既然信了魏答應,就不懼她有二心。紫羅,你要知道,這個世上不缺聰明人。”
才怪,要是她手里沒有拿捏魏答應的東西,她也不會這么放心。
“奴婢受教。”
紫羅臉色一緊,知道柳清菡這是在敲打她了,她忙表忠心道:“奴婢是您的人,在做任何事情前都會問過您的意思,不會自作主張。”
鈴蘭就是她的前車之鑒,雖說鈴蘭只是被退回了內務府,可誰不知道,退回內務府的奴婢,又怎么會再被分配到主子身邊做事,她的一輩子,也只能做些粗活累活,熬到二十五歲出宮了。
或許,也熬不到二十五歲,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