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暗自搖了搖頭,他知道柔嬪出身低微,所以行事過于小心謹慎,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氣吞聲,常常自己憂思,皇帝心思轉了轉,突然道:“朕封你為妃可好”
這句話是真真正正的驚到了柳清菡,她怎么想都沒想到皇帝竟然會輕易的就把封妃一事說出口,柳清菡面露驚訝,呆滯了一會兒,待反應過來后,慌張的擺了擺手:“不,臣妾既無功勞,也無子嗣,如何能被封妃。”
皇帝柔聲道:“誰說你無功勞了服侍朕難道不是功么”
“可,服侍您是臣妾身為嬪妃的本分,臣妾不敢居功,況且,愉嬪姐姐為您生了五阿哥,也不過是嬪位。臣妾有幸被您晉封嬪位,已是榮寵,臣妾不敢再奢望太多。”
柳清菡可沒謙虛,在這個檔口,真不是封她為妃的好時候,皇后和嘉妃有孕,皇帝不去封賞她們二人,反而她一個沒身孕的卻封了妃,這不是寵愛,是靶子。
她越是這么說,皇帝便越是堅定了封妃的想法:“好了,朕心中自有想法,你只安心等著便是。”
皇帝又在永壽宮留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柳清菡心驚膽顫的在永壽宮等到過年,都不曾等到皇帝下的封妃旨意,心里還松了一口氣,以為皇帝打消了這個念頭,誰知過了年,到正月二十三時,一封大封六宮的圣旨驟然傳遍了前朝后宮:
晉高貴妃為皇貴妃,晉嫻妃,純妃為貴妃,晉柔嬪,愉嬪為妃,晉舒貴人為舒嬪,余下常在答應官女子各晉一級。
圣旨甫一下達,太后就請了皇帝到慈寧宮。
皇帝笑著請了安:“不知皇額娘叫兒子來,可是有事商議”
太后抿了口茶:“確實有事,皇帝,你大封六宮的旨意,哀家都知道了。”
皇帝一手撩起袍子坐在太后身旁:“兒子原本是要同您商議的,只是近幾日事情繁雜,兒子一時給忘了,皇額娘不會怪罪兒子吧”
太后嗔怪的看了皇帝一眼:“哀家可不敢怪皇帝,況且六宮嬪妃都是伺候你的老人了,晉一晉位份也沒什么,只是皇帝,旁人倒也罷了,只柔嬪,她出身上不得臺面,膝下也無子嗣,如此封妃,與生養了四阿哥和五阿哥的嘉妃和愉嬪平起平坐,怕是不能服眾。”
旁人太后沒意見,甚至對皇帝封了高貴妃為皇貴妃都沒意見,因為高貴妃那個病秧子,太醫院早就說過,怕是活不久了,所以她也犯不著和高氏計較,只是柔嬪一事,她也確實不滿,但并非不能接受。
皇帝此次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封柳清菡為妃,又怎么會被太后的三言兩語給勸的收了心思
他含笑先認同了太后的說法:“皇額娘說的是,兒子也考慮過這些,只是柔嬪得兒子心意,兒子私心里,總是偏愛了她幾分,這次大封六宮,也是因為后宮喜事頗多,晉了旁人的位份,獨獨落下她,也是不美,索性就一起封了,也是便宜。”
太后白了皇帝一眼:“得了,哀家知道柔嬪是你的心尖子,連理由都找好了,只是你這理由在哀家這里可站不住腳,若真如你所說,那怡嬪呢怡嬪可是比柔嬪更早伺候你。”
皇帝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能說他寫圣旨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想起來還有怡嬪這個人嗎
他笑了笑:“若是皇額娘覺得不好,那兒子再下一道圣旨,一起晉了怡嬪便是。”
當娘的同自己兒子斗,永遠都是讓步的那一個,縱然太后心中再不滿,可礙于皇帝,也只是同皇帝說了兩句,卻沒干涉皇帝做的決定。更沒有荒唐的讓皇帝撤銷晉封柔嬪為妃的旨意,也沒有如皇帝所說,晉怡嬪為妃。
太后想的很簡單,既然皇帝沒有晉封怡嬪,那自然是怡嬪不討皇帝喜歡,皇帝既然不喜歡,那也就沒有可以利用的價值,倒是柔嬪晉了妃位也好。
大封六宮后的第三日,也就是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五,皇貴妃高氏歿。正月二十六日,皇帝親自為皇貴妃高氏擬定謚號,曰:慧賢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