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琦玉端了陳太醫給皇后煎好的藥進來,服侍皇后喝了,皇后伸手掩住口鼻打了個哈欠,困乏道:“本宮累了,先睡會兒。”
自從她生產完,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子的虛弱,只要稍稍費一丁點精力,就累的不行,就連逗弄七阿哥,至多也不過兩刻鐘。
琦玉和谷翠對視一眼,兩人服侍了皇后躺下,一人一邊取下勾著床幔的勾子,然后一個守在七阿哥身旁,一個守在皇后身旁。
咸福宮,嘉妃挺著肚子來找純貴妃說話,宮里這段日子說的最多的就是皇后和七阿哥的身子了。
嘉妃吃著一旁的果子,眉眼不見一絲憂愁:“明日就是七阿哥的滿月了,可七阿哥的身子還是不見好,也不知這滿月還辦不辦了。”
幾日前,下了一場小雨,天氣有些寒,皇后唯恐七阿哥受不住這冷,便在七阿哥平日待的暖閣里點了炭盆,門窗又開了一條縫隙,只是晚上的時候,炭盆的火許是被風吹滅了,窗子又不曾合上,七阿哥就受了涼,小臉燒的通紅,皇后心疼的打了當日值夜的宮女和保姆嬤嬤一人五十大板,又遣回了內務府,這才作罷。
只是七阿哥這一病,可是讓皇帝日日往長春宮跑。
純貴妃理了理娟子,慢條斯理的扶正自己的步搖,笑著斜了嘉妃一眼:“辦不辦的,得看皇后娘娘,要是辦了,咱們就去,不辦,咱們的禮也不能省,沒什么差。”
嘉妃撇了撇嘴:“是沒什么差,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憑什么七阿哥一病,皇上就急的跟什么似得,整日一下朝就去看七阿哥,許是皇上自己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來過啟祥宮了,也忘了永珹和我肚子里這個孩子了。”
她半靠在軟枕上,圓鼓鼓的肚子撐起寬大的旗裝,顯得格外喜人了些。
純貴妃笑著搖了搖頭:“嫡子,和庶子,到底是不同的,七阿哥是中宮嫡出,日后是要繼承大統的,皇上自然關心,至于咱們的孩子,不過是臣子罷了,說到底,也不過是給七阿哥作配的。”
皇帝許是受了圣祖爺和先帝的影響,始終認為只有嫡出才是正統,所以端慧太子在的時候,皇帝的目光放在了端慧太子身上,端慧太子歿了之后,皇帝才會把目光分給其他阿哥,如今倒好,七阿哥一出生,又占去了皇帝所有的目光,都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嘉妃這般抱怨,殊不知純貴妃心里也不樂意。
純貴妃素手輕輕撫著小腹,面上突然帶了幾分惆悵,瞥了眼嘟著唇的嘉妃,一聲嘆氣,成功的把嘉妃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
嘉妃瞧見純貴妃的手放在肚子上,眉心一跳,忙道:“你不會是”
純貴妃點了點頭,有些高興又有些悵然:“是啊,都三個月了,只是礙于中宮嫡子病著,本宮就是有了身子也不敢說,就是說了,皇上也不會高興的。”
嘉妃呵呵干笑兩聲:“還真是好福氣,這就又懷上了,話說回來,有孕到底是喜事,皇上又怎么會不高興呢,再說了,你這肚子都三個月了,就是不說,也瞞不了多久的。”
要是純貴妃這一胎還是個阿哥,那她這輩子。豈不是注定要被純貴妃壓一頭了
純貴妃道:“本宮也沒想瞞著,只是覺得現在說出來不是時候而已,七阿哥病著,要是本宮在這個時候說自己有了,那皇后還不得恨死本宮還是見機行事吧。”
她懷了三次孕,前兩次都是歡歡喜喜的,只有這次,恨不得自己沒懷上才好,這個孩子,著實來的不是時候。
養心殿,皇帝的頭枕在柳清菡腿上,柳清菡不疾不徐的給皇帝按摩著太陽穴,她低著頭,目光落在皇帝的小麥色面容上,輕聲道:“皇上今日午膳沒用多少,臣妾方才叮囑了吳總管,給您備下了一些清粥小菜,不如一會兒臣妾再服侍您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