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翠拗不過皇后,只得同意,轉身出去給皇后備了儀仗。
皇后強撐著身子去了慈寧宮,見七阿哥睡的正香,小小的嘴唇里還無意識的吐著泡泡,心里軟成了一片。
太后撥著佛珠,閉目道:“皇后瞧著,哀家把永琮養的如何”
皇后忙把七阿哥交給乳母抱著,沖著太后欠了欠身子:“皇額娘將永琮養的極好,兒臣很是感激。”
除了她不能時常見著永琮外,再沒不好的了。
太后把佛珠繞在手上,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看著皇后:“感激就不必了,怎么說哀家也是做過額娘的人,如何撫養孩子還是有經驗的。皇帝已經把永琮交給哀家撫養,皇后你又信任哀家,所以大可不必日日擔憂,你若是有心思,還是放在自己和皇帝身上吧。”
從前永琮不在慈寧宮時,也不見皇后對她有多關切,雖說請安一日不落,可這其中有幾分是用了心思的,她不想去說,至于現在,她更是不稀罕。
太后的話,皇后聽的明白,她咬著唇,不舍的看了七阿哥一眼,只能告退。
皇后的身影消失在慈寧宮,七阿哥驟然驚醒,哭出聲來,乳母心里一慌,忙晃著七阿哥哄著。
喜善一瞧太后眉頭微微皺著,便沖乳母揮了揮手,叫乳母抱去側殿哄,她則試探道:“太后您瞧,果真是母子連心呢,皇后娘娘一走,七阿哥便哭了。”
太后哼了一聲:“到底是親母子,母子連心無可厚非,只是永琮也是命苦,攤上了那么一個拎不清的額娘,弄得在娘胎里就壞了身子。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的,連喝奶都跟一只貓似的,哀家看著就難受。”
要不是皇帝親自同她說,皇后還真以為自己稀罕養這么一個不知道養不養的大的嫡孫
她不與七阿哥親近,就是怕在自己投入了太多感情后,七阿哥有個什么不好夭折了,自己也難受,索性一開始就不親近,七阿哥養在慈寧宮里,大部分都是乳母和喜善照看的,她只是每日里看上一眼便罷了。
喜善也是不大理解,但她還是勸道:“皇后娘娘只是求子心切,才會走錯了路,可皇后娘娘到底也生了七阿哥,您和皇上這般對皇后娘娘,怕是會叫人瞧出異常來。”
“瞧出什么異常”太后瞥了喜善一眼,“哀家倒覺得正常的緊,沒見著皇后身為當事人,一門心思撲在永琮身上,卻沒發現皇帝已經冷落了她許久,連宮務都交給了嫻貴妃大半。”
喜善暗暗嘆了一口氣:“都說當局者迷,皇后娘娘迷了眼睛也是有的,奴婢瞧著,皇后娘娘自打生了七阿哥以來,身子是越發不濟了,方才不過站了半刻鐘,呼吸就有些不穩了。”
“那也是皇后自找的,這宮里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失了心,不是生了情愛,就是對地位和榮寵生了執念,到頭來就如同皇后這般,自討苦吃,再也走不出來了。”
太后頗為感嘆,只喜善卻不是很明白:“太后,奴婢愚鈍,只覺得咱們女人在宮里,求的不就是寵愛和地位,以及家族的榮耀么,怎么您”
“哀家沒說所求不對,只是不該太過執著,在這宮里,什么都是虛的,只有命,才是自己的。皇后愚蠢,一心想著嫡子,卻不知,哪怕她沒有嫡子,只要她不行差踏錯,她皇后的地位便固若金湯,如今倒好,嫡子是有了,可一個病殃殃的嫡子,有還不如沒有,皇后還因此損了身子,更是得不償失。”
太后同先帝的后宮斗了一輩子,如今跳出了勾心斗角的范圍,才看的更加透徹,如若她再回到曾經,許是曾經經歷過的事,她會有更好的處理辦法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