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動手,那是最蠢的做法,非但她不會親自動手,也不想叫柔妃動手,她只是想,叫柔妃在皇上面前說幾句話而已。
她抬手撫了撫耳邊的碎發,憑添了一抹柔和:“長春宮因為兩子皆殤,早已心力交瘁,如今膝下只剩一女和敬公主,按照我朝的規矩,公主撫蒙乃是傳統,若是在此時,長春宮膝下僅剩的女兒也不在身邊了,你說,長春宮會不會就此一蹶不振”
原來如此,嫻貴妃竟是打著這個主意。
柳清菡算是徹底明白了,殺人不過誅心,在皇后心底,公主雖然不比阿哥,可和敬公主從小也是被皇后寵大的,要知道,清朝撫蒙的公主向來沒有好下場,和敬公主一旦撫蒙,皇后必定擔憂,她的身子,最忌諱憂思過度,在這樣的情況下,若皇后身子每況愈下,也不會有人懷疑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柳清菡打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子寒氣,嫻貴妃,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樣的人若是做了皇后,她是不是要如履薄冰了
嫻貴妃悠閑的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六安瓜片,神情自在,完全叫人想不到,她剛剛究竟說了什么狠毒的話:“妹妹也別擔心,本宮不會叫妹妹涉險的,只是想叫妹妹在適當的時候同皇上說幾句話,開解一下皇上,僅此而已,其他的事,自有本宮來辦。”
這樣,她已經是足夠有誠意了。
其實這件事憑她一己之力,不是不能做成,只是格外費力,她不如柔妃得寵,自然而然的,她的話也就不如柔妃的話在皇上跟前有用。
再者,皇后有心奪了柔妃的孩子,那柔妃定然是要反擊的,與其她單獨行動,影響她的計劃,倒不如她們二人合作,各自得益。
柳清菡冷笑一聲,連敬稱也不用了:“嫻貴妃的計劃是真的好,如果我沒猜錯,嫻貴妃志向遠大,定是不甘于貴妃之位,可是我又憑什么同意事兒辦成了,嫻貴妃的好處可是遠要多與我的。這些暫且不談,就說事后,如若嫻貴妃有一日心虛,想要斬草除根,那我豈不是日日不得安枕了”
雖然現在知道了嫻貴妃的計劃,也好不到哪兒去。
嫻貴妃輕笑:“妹妹大可放心,只有利益,才是最堅固的,本宮對你下手,非但沒有好處,還容易惹得一身騷,如此得不償失,不是本宮的行事風格。”
這話的意思,就是想把柳清菡徹底的綁在她的這條船上。
再三沉思后,柳清菡扶著肚子緩緩起身:“臣妾明白了,嫻貴妃姐姐要做什么,自去就是,臣妾什么也不知道。”
話落,她扶著宮女徐徐離了千秋亭。
嫻貴妃靜靜地看著柳清菡纖細的背影,會心一笑,靜心不解:“娘娘,柔妃娘娘這話,是不同意”
“非也。”
乾隆十年,十二月初二,純貴妃再度生產,誕下一女,自此,純貴妃也是后宮中唯二的兒女雙全之人。頭一個自然是皇后,只不過皇后的兩個嫡子都未養住。
正月初二的滿月宴上,柳清菡輕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看著眼前粉嫩嫩的嬰兒,有些歡喜:“小格格可真好看,純貴妃姐姐好福氣,臣妾都想把小格格抱回永壽宮去了呢。”
清朝的公主未曾冊封前,都是以格格稱呼,而不能叫稱呼公主。
純貴妃一聽這話,忙叫了乳母把小格格抱到她身邊去:“不成不成,柔妃要是喜歡,自己生一個去,何必來搶本宮的女兒。”
一副護犢子的模樣,惹得眾人發笑。
嘉妃舉著帕子掩住微彎的唇角,不住的點頭:“純貴妃姐姐說的對,柔妃你的身子也四個月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指不定就是個格格。都說兒丑母,女美娘,本宮瞧著,柔妃的臉可是越來越水潤了,別不是真是個格格吧。”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噗嗤噗嗤的笑著,有些幸災樂禍。
柳清菡輕撫著肚子,并不在意嘉妃的話:“格格也好,本宮就喜歡格格,一瞧見純貴妃姐姐的小格格,本宮就心癢癢的慌,若真如嘉妃所言,本宮誕下了小格格,定然會給嘉妃你包一個大紅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