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如此表情,皇后嘲諷的笑了,早就知道的事情,她剛剛竟還存了一絲希冀,多么可笑啊。
皇帝被皇后的眼神看得有些掛不住面子,他繃著臉佯裝喝了一口茶水,“皇后有事,直說吧。”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身子虛弱的有些顫抖,手掌只好死死的抓住炕桌的桌角借力穩住自己:“臣妾來,是想求皇上一件事,關于和敬的婚事”
她剛提了一嘴,皇帝就有些不耐:“和敬的婚事,朕已經下了圣旨,絕無更改的可能,科爾沁部是蒙古第一大部落,嫁去科爾沁,也不算委屈了和敬。”
出于一個帝王的政治考量,這門指婚的確無可指責,皇帝把方方面面的因素和后果都考慮到了,唯一不曾考慮的,便只有皇后和和敬的心意。
被皇帝打斷了好不容易醞釀的話,皇后猛然一陣咳嗽,她用帕子捂著嘴,撕心裂肺過后,不著痕跡的緊緊握著帶了一抹嫣紅的雪帕:“臣妾知道,皇上一言九鼎,圣旨既出,天下皆知,咳咳”
“臣妾也從未想過要您更改。”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皇后說的斷斷續續,吃力極了。
皇帝眼底的幽暗散去了一些,捏著扳指道:“皇后能夠體諒朕的用心,再好不過。”
皇后極力的撫著胸口,只覺得自己有些胸悶氣短,同意就是好,不同意就是各種發怒,皇上獨斷朝綱,容不得人違逆,這道理她也是明白的,可是現在她明明知道,卻依舊違逆,皇后有些想不通,她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想了半晌,皇后腦子里空空如也,她吐出一口濁氣,有些氣虛道:“皇上放心,臣妾來,是想求皇上,和敬的婚期,可否晚幾年和敬今年雖然十七,可她還是小孩子心性,臣妾也不大放心她就這么為人妻。”
科爾沁部不同皇宮,和敬的性子,早晚會吃虧的。
皇帝沉吟片刻,沒說同不同意,只道:“色布騰已經年逾二十,男兒像他這個年紀尚未娶親的,世家大族中當屬罕見。”
其實也不是罕見,就是科爾沁部老早就盯上了皇帝唯一的嫡公主,不然他怎么早不進京晚不進京,偏偏挑了和敬到了出嫁年齡時來呢
說白了,蒙古科爾沁部是蓄謀已久。
皇后眉眼間都是疲累,可目的尚未達成,皇后也不甘愿就這么回去:“色布騰到底是男子,就算晚一些也無礙,和敬是您的嫡女,身份尊貴,就算您借口舍不得和敬出嫁,再多留和敬幾年,難道也不行嗎”
至于以后,幾年過去了,說不定會出什么變故,若是和敬能夠想開了,自然是好,若是和敬想不開,說不準色布騰也活不到那個時候呢
皇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可為了和敬,她什么也顧不得了。
皇帝瞥了皇后一眼,將她慘白的臉看在眼底,依舊不松口:“朕早朝時收到了折子,皇后不妨猜一猜,里面是何內容”
“臣妾愚鈍。”
她哪里有心思去猜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