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到底是皇貴妃忍不住了:“本宮聽聞,和敬公主要提前回來了”
柳清菡點頭:“是啊,皇貴妃不是應該接到了皇上的旨意么怎么還特意來找臣妾求證呢”
不止她不喜和敬公主,皇貴妃也一樣不喜歡,不為別的,只為和敬公主是先皇后嫡出。
在先皇后沒了的這三年里,皇貴妃全然把自己當成了后宮的主子娘娘,盡心盡力,收服嬪妃,震懾御下,三年來頗具成效,只見愉妃唯皇貴妃馬首是瞻,就可見一斑。
皇貴妃沉了沉呼吸:“本宮是收到了皇上的旨意,只不過,本宮找你來,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本宮聽聞,和敬公主提前回宮,是你親自開口向皇上建議的”
她很不理解,照理說,和敬公主對柔妃做了那樣的事,柔妃不是應該很恨她嗎,怎么還會親自開口
柳清菡眉眼淡然,盯著茶盞里漂浮著的茶葉:“皇貴妃應該聽說了,傅恒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皇上龍心大悅,已經決定,封傅恒大人為一等忠勇公。”
左右是早晚都要聽說的消息,柳清菡也不介意現在就說出來。
“一等忠勇公”皇貴妃有些失措,“傅恒年紀尚輕”
她阿瑪也沒這個榮耀,竟被一個年紀遠小于他的給壓了下去
柳清菡正色道:“傅恒大人是年紀輕,可也算得上年輕有為,臣妾侍奉在皇上身側,總能從皇上話中尋到蛛絲馬跡,皇貴妃,皇上心里,到底還惦記著孝賢皇后,不然,也不至于這般給富察家面子,甚至說出了要在過幾日的慶功宴上,讓和敬公主與傅恒大人舅甥二人見面的話來。”
她算是弄明白皇貴妃的心思了,孝賢皇后在的時候,皇貴妃一心盼著孝賢皇后去死,自己好取而代之,等孝賢皇后沒了,自己又時時刻刻想著和孝賢皇后比肩,不論是母家,還是圣心,亦或是子嗣。
真論起來,和敬公主與皇貴妃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過是因為皇貴妃私心作祟,不愿孝賢皇后所出在宮里礙她的眼罷了,因為她一見到和敬公主,就會想起自己肚子不爭氣,多年一無所出的痛楚。
皇貴妃對柳清菡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她心中清楚,柔妃圣寵愈發濃厚,時常于養心殿伴駕,就算她手中沒有宮權,有些事情,也能提早查明圣意,這也是這些年來,她一直對柔妃以禮相待的原因。
皇貴妃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本宮明白了。”
三年了,孝賢皇后忌辰過后,皇上也該立后了。但愿和敬公主這個時候回來,情況不會有變,否則,她是不介意動用某些手段的。
和敬公主是在二月十五回到宮里的,一回來,就去養心殿拜見了皇帝,然后去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彼時,柳清菡帶著永琋也在慈寧宮請安。
永琋在太后殷切期盼下,拿起了桌上的云片糕吃了起來,太后的眼神極為慈愛:“永琋最喜歡哀家這里的云片糕了,每次來都要吃上不少。”
柳清菡半低著頭,有些不大好意思,永琋不是喜歡吃云片糕,而是永琋曾私底下告訴過他,他說云片糕薄,塊兒頭小,就算多吃幾片,他也不會撐著,旁的就不一樣了,太后為了讓自己孫子吃飽,點心的塊兒頭都是大大的,毫不夸張的說,有嬰兒拳頭那么大。
“可不是么,臣妾宮里的云片糕,永琋嘗過一次就不吃了,還說您宮里的最好吃,要在您宮里多吃一些呢。”
糕點塞了一嘴,永琋眨巴著眼睛,他沒說過這話啊,但他卻沒表現出來,依舊吃的高興。
太后聞言,更加愉悅了,她摟著永琋,眼角的細紋都帶著笑:“永琋最是和哀家親近,哀家都知道。永琋啊,今兒你有個姐姐要來,你知道嗎”
永琋咽下糕點,拿著自己塞在胸口的小手帕認真仔細的擦了擦糕點屑:“永琋知道,額娘有告訴過永琋,是和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