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里氏心驚肉跳的跟在大阿哥身后:“爺,妾身瞧著,宮里怕是要出大事了。”
這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
大阿哥永璜一臉不耐:“你們女人就是膽子小,不過是和敬暈過去了,能出什么大事兒”
自從在孝賢皇后的喪儀上被皇帝當眾訓斥,永璜的性子就變得極其容易暴躁且易怒,動輒就是給人沒臉,也不耐心聽旁人說話。
他后院兒里的妻妾心里巴不得能離他多遠就有多遠,可偏偏也就只有伊拉里氏和伊爾根覺羅氏誕下了阿哥,沒誕下阿哥的格格侍妾,也只得捏著鼻子繼續伺候,但凡什么時候有個一兒半女的,下半輩子的生活有了指望,大阿哥也就沒什么用了。
大阿哥聲音有些大,伊拉里氏被嚇了一跳,她忙扭頭看了看四周對著墻的奴才,臉色難看:“爺小聲一點,宮里不比府中。萬一被人抓到了把柄可怎生是好”
爺本身就已經夠不得皇阿瑪寵愛,又沒有親生額娘,再不仔細著點,惹了什么禍事出來,這宮里,也就沒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她是可以不管大阿哥,可她不能不管自己的兒子,要不是他是綿德的阿瑪,她管他去死。
伊拉里氏的這番心理活動,大阿哥絲毫不知,他厭煩伊拉里氏的啰嗦,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宮女小心翼翼道:“福晉,咱們要去哪兒”
伊拉里氏氣的渾身都在抖:“還能去哪兒回府。”
”那爺呢”
“爺樂意去哪兒就去哪兒。”
伊拉里氏氣的眼眶都是紅的,她怎么這么倒霉,嫁了個沒用的皇子阿哥。
再說長春宮,今日劉太醫不當值,來的是江太醫和林太醫。兩位太醫輪流給和敬公主把了脈,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林太醫才作為代表拱手回話:“皇上,依奴才和江太醫的診脈結果來看,公主,是中毒了。”
“中毒”
皇帝一驚:“你們可斷仔細了”
林太醫確定道:“回皇上,奴才與江太醫,確認,公主中的毒,是一種名為女兒紅的慢性毒藥,這種毒藥,并非口服,而是通過呼吸進入人的體內,就如同香料一般,起先癥狀并不明顯,只是讓人昏睡,隨著毒性的慢慢深入,睡眠的時間會越來越長,時有困乏,亦或是暈厥,但氣色會越來越好,直到最后,在睡夢中毫無知覺的”死去。
說到最后,宮中忌諱的那個字,林太醫到底沒說出口,但這也足夠皇帝憤怒了。尤其是伺候和敬公主的宮女在聽到太醫的話時,眼淚婆娑的道:“沒錯,公主近來是越發嗜睡的。奴婢還以為是公主太累的緣故,又見公主氣色極好,也就沒多想,誰知誰知”
宮女再也說不下去,哭的泣不成聲。
皇帝臉色鐵青,神色冰冷的看了皇貴妃一眼:“給朕查,朕倒要看看,誰這么有膽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謀害朕的公主。”
若是論起皇帝最忌諱什么,那就是毒藥無疑。眼下和敬公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皇帝是最不希望和敬公主出事的一個。
皇貴妃被皇帝這一眼看的渾身僵硬,如墜冰窖,皇上這是什么意思是怨怪她失職,還是以為,和敬公主中毒,是她所為
是她所為等等,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手心不斷的往外冒汗,不著痕跡的捏緊靜心的手,想借機傳達一些消息,只可惜皇帝沒有給她機會:“李玉,傳朕旨意,搜查后宮,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