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她有些哽咽,下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皇帝沒有一絲愧疚,他轉過身,嘆氣了口氣,把皇貴妃從地上扶起來,還溫柔的替她擦了擦眼淚:“聽話,你一向明白朕的心意,別做讓朕為難的事,你的清白,只要朕知道就行了,旁人知不知道,也無關緊要,你是皇貴妃,有些事情,無須給他們解釋。待和敬出嫁后,你依然是掌管六宮的皇貴妃,沒有人可以越得過你去。”
皇貴妃心中似是被一根針扎一樣,疼的她有些不可思議,她喃喃道:“只是皇貴妃嗎”
明知這句話不可說出口,可她還是說出來了。
皇帝眼中憐惜之意頓時淡去,他收回手,帝王威儀盡顯,明明是那么冰冷的話,偏偏他語氣里又帶著柔和:“瞧你,朕剛剛還夸你聰明懂事,怎么一轉眼就又糊涂了,不是皇貴妃,難不成你還想做回嫻貴妃”
此話一出,皇貴妃只覺得自己無論是心里還是口中,都苦澀的厲害。她自侍奉皇上起,自身的榮辱興衰就全系在皇上的身上,皇上的一句話,就可以把她從深淵拉到人間,也可以一句話,把她從人間推進地獄。
對上皇帝的視線,她僵硬的點頭,面上笑道:“是臣妾糊涂了。”
皇帝眼中帶著滿意,輕輕的拍了拍皇貴妃消瘦的肩膀:“朕會吩咐下去,你的份例和膳食都按照以往的份例,這段日子,你就安心在翊坤宮養好身子,旁的就不要多操心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朕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送了皇帝離開,皇貴妃渾身失了力氣,頓時跌坐在地上,任由淚水模糊了眼睛,她有些后悔,到底為什么她要千方百計的見皇上一面呢,難道就為了聽皇上警告她安分一些
沒過一會兒,靜心急急進來:“娘娘,皇上把角房關著的人給帶走了。”
咸福宮,純貴妃一覺醒來,正悠閑的對鏡梳妝,倏然聽聞昨夜皇帝進了翊坤宮,嚇得手上捏著的耳墜子都掉地上了:“昨夜的事兒,為什么沒人告訴本宮”
春桃一臉為難:“奴婢也從未收到消息,直到今日一大早,奴婢才知道的,據說,是昨夜皇貴妃不好,看守的侍衛直接去永壽宮稟報的皇上。”
純貴妃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疼的她面容有些扭曲:“皇貴妃定然是故意的,她是瞧著本宮沒到皇上跟前給她遞消息,蓄意報復本宮。柔妃也是個沒用的東西,竟然叫一個正在禁足的人從她那里截走了皇上。”
那日從永壽宮回來,見柳清菡不愿意幫忙,純貴妃就記恨上了柳清菡,而她自己左思右想,覺得還是不幫皇貴妃,自己得的好處多,所以一直沒動靜,沒曾想,皇貴妃本事大著呢,禁足也能見皇上。
春桃忙安慰道:“不過娘娘也可放寬心,皇上雖然去見了皇貴妃,可除了下旨讓內務府和御膳房一切如舊供應外,并未解了皇貴妃的禁足,也就是說,哪怕皇貴妃了證據,皇上也并未相信,不然皇貴妃證明了清白,皇上怎么還會繼續關著皇貴妃呢。”
她說的有幾分道理,純貴妃緩了口氣:“你說的是極,只是本宮管著宮務,昨日翊坤宮出事,本宮毫不知情,皇上難免會遷怒本宮,春桃,你讓人燉些湯水,隨本宮去一趟養心殿。”
不論如何,她也要表明自己的態度才是。
春桃忙應了一聲,由著梳頭宮女給純貴妃梳頭,自己去了小廚房親自看著宮女燉湯去了。
永壽宮,柳清菡母子倆剛用了早膳,叫永琋去小書房進行每日一個時辰的讀書識字,紫羅就開始稟報:“據奴婢打聽,昨夜翊坤宮并無大事,只不過是皇貴妃餓暈了,靜心太過緊張,以為皇貴妃出了什么事,才夸大其詞,告知了看守的侍衛,所以才有了昨日的事。”
這個答案,柳清菡頗覺得喜樂:“餓暈了怪不得本宮瞧著皇上臉色不好。”
身為一國之君,自己的女人竟活生生的被餓暈在宮里,哪怕是在禁足中,也是明晃晃的打了皇帝的臉。
皇帝怕是又要給和敬公主記上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