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晝運氣很衰,但倒也沒一衰到底。
那五只泥人在周圍徘徊良久,幾次和他的后腦勺只有一臂之遙。
在司晝情緒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它們終于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步履蹣跚,一點也看不出追逐咬人時的矯健。
寧星紀松了一口氣,擺擺手,“行了,已經走了。”
司晝僵硬的脊背瞬間垮了下去,呲牙咧嘴地用力揉著右腿,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能動彈,他的半邊身體已經麻木了。
谷建業站起身,手撐著灰撲撲的石頭,朝著泥人們離開的方向望去,“它們去了村子那邊。”
“楊同志說村子里有很多泥人,那里應該就是怪物老巢了,楊同志都進去那么久,怎么還沒出來”
寧星紀站起身,看向山路的盡頭。
在夜色的籠罩下,那些沒有絲毫散去趨向的濃霧也都染成了暗沉的灰白色,看起來陰森森的,再加上一旁巖壁上黑黢黢的密林,有種老式鬼片的即視感。
假如在這兒拍恐怖片,都不用加陰間濾鏡。
說曹操,曹操到。
寧星紀話音剛落下沒一會兒,楊懷安就回來了,是一個人回來的,他在濃霧里來回轉了好幾遍,沒能找到那個受傷的隊友,也不知是成功走出去,還是出意外了。
希望是走出迷霧
楊懷安坐到篝火旁,愁眉不展。
“楊同志,吃些東西吧。”
寧星紀坐到火堆邊,大方地分了一些餅干面包和一瓶礦泉水給了他。
“不用,俺有吃的,組織有紀律不拿人民群眾一針一線”
楊懷安慌忙擺擺手,不愿意接。
“我是同志,未來的黨員,不完全算是人民群眾”寧星紀直接起身,把食物和水強塞進他懷里。
她雖然摳門,但也是看人的。
因為小時候一些不太好的遭遇,她對穿著制服的軍人和警察叔叔有著天然的親近和好感。
“楊大哥,天都黑了。”
幾個玩家都沒有在山林過夜的經驗,谷建業尋求楊懷安的想法,“我們晚上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你有什么建議嗎”
楊懷安欲言又止。
谷建業側過頭,“楊大哥,怎么啦”
楊懷安黑瘦的臉頰有些泛紅,皴裂粗糙的指尖不好意思地扣弄著礦泉水的瓶蓋,“恁不能叫俺大哥,俺今年才才十九歲。”
谷建業很是錯愕,尷尬地道歉,“呃,楊同志,真不好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的。”
寧星紀單手托著腮,凝望著楊懷安的側臉。
其實也不怪谷建業會誤會,楊懷安體型干瘦,皮膚黝黑,明顯長期營養不良。
尤其是那張過于消瘦的臉龐,布滿細小的疤痕,眼角也起了皺紋,就像是飽經風霜的丘壑,怎么看也不像是十多歲的年輕人。
他其實,也就比自己大兩歲
寧星紀默默又掏出了書包里僅有的一個密封鹵香大雞腿,塞給了楊懷安,“楊同志,你們太辛苦了,多吃點。”
“不不用了,已經夠吃的了”
“給你了,就收著吧。”
寧星紀把他推拒回的雞腿又重新塞了過去,看向谷建業,“夜晚山里溫差大,我們回古墓那邊過夜吧。”
“可是那些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