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已經失去戰斗力。
為防出現意外,上頭舉槍幫著兜底的楊懷安收起了步槍,從上面跳了下來,“小同志,狼牙棒能借俺用下不”
“當然可以。”
寧星紀舉起狼牙棒,遞了過去。
楊懷安伸手接過,看著地面上蠕動著的土肥原泥人,用老家的方言指著它惡狠狠怒罵了幾句。
口音太重,寧星紀沒聽懂。
“同志,恁背過去吧,俺動手可能有點嚇人。”
“沒事,我看恐怖片都不帶眨眼的。”
“那行吧”
楊懷安不知道恐怖片是什么,但也明白她的意思,猶豫了下,他揮動狼牙棒直接砸斷了土肥原泥人的脖子。
是的,直接砸斷了。
頭身分離,場面無比血腥。
寧星紀有些意外,不過細細一想,土肥原太郎燒殺搶掠做了那么多喪心病狂的事,只是斷頭而已,已經很仁慈了。
她用力鼓鼓掌,“砸得好”
楊懷安用刀尖劃開泥人胸腹的皮肉,肉色粘液從刀口涌出,臭烘烘的味道彌漫開來,像是炸了茅廁。
寧星紀臉色微變,捂著嘴連忙后退一步。
嘔
這只土肥原泥人是怎么回事,別的泥人也沒像它這么臭啊
臭味熏的楊懷安頭昏腦脹,他捏著鼻子,趕忙伸手從它的皮肉里抽出黑色書冊。
說來也很神奇,在惡臭粘液里泡了那么久,黑色書冊從布滿粘液的皮肉里抽出后卻是干干凈凈,紙張也沒有被浸濕。
日記里說這半冊奇書里藏著魔鬼,會誘惑人心,還有那些離開的泥人也隨時都有可能回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立刻翻開來看,而是將書收起打算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打開看。
山頂不宜久留。
兩人取了書,就匆匆下山,準備回火燒泥藤的那處山洞,其實古墓才是最安全的,不過距離有些遠,路上有可能會遇到大群泥人。
他們不是原路返回。
楊懷安就像腦內裝載了gs定位系統,方向感強到離譜,只是抬頭望望天,就說要帶寧星紀抄近路。
太陽墜入西山,最后的暮色殘暉逐漸消散,天色昏沉下去。
約莫走到一半的路程,寧星紀聽到了瀑布聲。
“嘩嘩嘩”
像是連綿不斷的浪頭,奔騰著涌上灘涂。
兩人趟過莖葉快觸及腰間的豐茂草叢,穿過叢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高度落差不一的小瀑布盡入眼簾,水簾層層疊疊,奔瀉而下時,飛珠濺玉,水霧彌漫。
溪澗籠罩在冰涼水霧中,下方湖畔旁的猙獰亂石上覆著厚厚苔蘚,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著皎潔的月影和漫天繁星。
尤其是那顆敢在白日與艷陽爭輝的勵志星,格外閃亮。
一只指腹帶著擦傷的纖細手掌伸進冰涼的水中,蕩起圈圈波紋,群星的倒影漸漸扭曲破碎。
寧星紀蹲在溪流邊用力搓洗著臟兮兮的雙手,看著清澈見底的溪水,她舔舔已經干燥起皮的嘴唇。
強忍住伸頭進去暢飲一番的沖動,她甩甩手上的水珠,起身繼續趕路。
水看著干凈,可不一定安全。
人和一部分植物都發生了異變,誰知道溪里的水產是否都依舊正常。
瀑布聲震耳欲聾。
寧星紀用狼牙棒撥開擋在前面的灌木叢,和楊懷安一起剛把頭伸進去,就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豆大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