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像了。”
男孩目光深遠,又想到了那個雨夜,“每一次看到它的臉,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殺死媽媽的場景。”
母親,是被家暴毆打致死的。
那時他太小了,只能躲在媽媽逐漸冷硬的懷里,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男孩重新戴上手套,遮掩住傷痕累累的手臂,“我自殺過無數次,可只是無用功,想要殺死清潔工,只有一個辦法。”
“瀆職。”
兩人異口同聲道。
“看來我又猜對了。”
寧星紀看著他的手臂,遲疑了少頃,還是什么都沒說。
它們四個是共同體,一損俱損。
男孩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結果,不需要她再次提醒。
“姐姐,我沒有在這個世界找到未來的你,這代表要么你在死后沒有化為怪談,要么你活著離開了這里。”
“二分之一的幾率,足夠了。”
“清潔工的能力很特殊,遮住眼睛,捂緊耳朵,找地方藏好。”
想到她之前種種不靠譜的行為,男孩板起臉,一臉嚴肅地鄭重提醒道,“一定要注意,穩重點,千萬別浪。”
寧星紀一個人回了賓館。
剛到門口,就看到面具男和大胸甜心一起抬著個擔架,火急火燎的往外面沖。
快包成木乃伊的面具女躺在擔架上,她的面具摘掉了,凌亂黑發下隱約能看到慘白的嘴唇上縫著一層細密的麻線。
她呼吸微弱,已經奄奄一息。
寧星紀目光右移,看了眼她深深凹陷下去的腹部,二話沒說就幫忙去找車,運氣還不錯,拐角處就有輛鑰匙還沒來得及拔下的汽車。
“我來開,這條路上不會安穩。”
將軒轅富貴塞到座椅下,寧星紀做進了駕駛座。
大胸甜心暈車嚴重,面具男這個病人家屬現在手都快抖成了帕金森,三個能動的人里只有她最合適。
面具男抱著女友坐進副駕,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快道具撐不了多久,必須要在一個小時內送她到醫院”
一個小時
根本不可能來得及。
“坐穩了”
寧星紀沒有多言,默默啟動了汽車。
她盡可能的在可控范圍內將車速提到最快,可剛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面具女就支撐不住了。
被挖去了腹中的胎兒,這么大的創傷和痛苦,就算有道具輔助,能撐到現在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面具女縫在一起的嘴唇微微蠕動,想說些什么,卻張不開口,她顫抖著抬起冰涼的指尖,撫摸著男友濕漉漉的眼角。
面具男緊攥著她的手,強忍著淚水,語氣哽咽,“玲玲再等等,求求你,我們快到了”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是你說的要和我好一輩子,不能言而無信”
“我錯了,我再也不和你吵”
寧星紀手扶著方向盤,靜靜看著面前熟悉的筆直公路,在公路兩旁,是掛滿了無數貓尸的枯黑林子。
上一秒還在擁擠的城市里上演極速飛馳,眨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身后響起面具男撕心裂肺的號啕痛哭。
寧星紀踩下剎車。
將空間留給這對天人永隔的小情侶,她和大胸甜心下了車。
“她是什么時候出事的”
“凌晨左右,玲兒小姐似乎是和男友鬧了矛盾,孕婦的情緒不太穩定,她沒控制住,哭了,后來就引來了哭喪女”
大胸甜心面帶不忍,“縫線全都斷開后,它刨開了玲兒小姐的肚子,還縫起了她的嘴。”
寧星紀急著跑路,給了面具男五分鐘時間與女友做最后的告別,就拖拽著他下了車,簡單同他們兩人講了時間線混亂的事。
車內的面具女已經開始發生異變,身體逐漸僵硬,正在朝哭喪女轉變。
面具男趴在車窗上,癡癡地看著她。
只要還能再見面,是不是人也無所謂
他拔出肩上背著的女款長劍,沒有絲毫的猶豫,干脆利索地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