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可不得了,諸國化為一片水澤,死傷無數。
琴師大世心懷天下,是大愛之人,告別鄉親,獨自坐著飄搖小船歷盡千辛萬苦劃到鹍居住的深涯,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個巨大浪頭撲來將小船掀翻。
大世淹死在了水中,他的琴則順著水流飄到了鹍的身旁。
知音因自己而死,鹍悲不自勝,嚎啕大哭。
天上的云彩因為它的哭聲破了一個大洞,天河之水落入人間,大地化為汪洋,人間生靈涂炭。
幸存的人們站在山巔之上,呼喊問詢鹍如何才能不再哭泣。
鹍答,只有大世的琴再次響起,它才甘愿止住哭泣,在大世琴音里陷入沉眠。
“人們很為難,大世琴有靈,自主人死后便再也無法發出聲音,誰在外面”
老道話音一轉,發現了窗口偷聽的寧星紀。
屋內的小鬼頭齊齊扭過頭,好奇的看向窗外。
他這個故事講的抑揚頓挫,引人入勝,寧星紀聽得入了神,不知不覺間就挪到了窗口。
“嗨,早上好。”
她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神情自若的起身朝屋內的小鬼頭擺擺手,而后看向講臺上的老道,催促著,“道長,還差個結局沒說呢,繼續啊。”
老道眉頭一皺,氣勢洶洶的舉起了戒尺。
寧星紀被趕了出去。
喪著一張臉站在游廊上,她拔掉頭發上沾到的枯草葉兒,猶豫著要不要再偷偷溜過去。
故事還差個結局。
聽不到的話就好難受,抓心撓肝的。
“大世琴又被稱為大愛之琴,最后有人成功奏響了大世琴,鹍如約止住哭泣,在大世琴音里陷入沉眠。”
紅衫玉冠的書生抱著沉重的浮空滑板,從長廊的另一頭緩步走來,“這是異獸錄的一則故事,書里面還收錄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故事。”
寧星紀緩緩瞪大眼睛,“臥槽,大兄弟你怎么還在這”
“這個還你。”
書生走到她面前,將滑板遞了過去。
寧星紀沒接,“你怎么還不走再磨磨蹭蹭,鶴夫人那個老妖婆他們就該醒來了”
書生臉上掛著灑脫的微笑,“我不能走。”
他離開了,那鎮子里的人恐怕都要因他賠上性命。
寧星紀一臉的稀奇,像是在看什么罕見物種,片晌,她伸手用力捶了下他的肩膀,“佛光普照啊兄弟,你是個好人。”
聽到這個評價,書生卻是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不是。”
“我說是就是,舍小我成大我這種犧牲精神。”
寧星紀接過滑板,聳聳肩膀,“反正我是做不到”
藏狐助理低下頭,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除非是天靈蓋不想要了,否則誰敢逼婚這位祖宗
想著書生剛剛說的結局,寧星紀問道,“大世琴為何被稱為大愛之琴”
“因為”
“因為琴師大世死后,只有同大世一樣心懷天下,有著大愛之人的琴師才能再次彈響大世琴。”
一道蒼老洪亮的嗓音自身后傳來,掩蓋住了書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