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手指的位置看去,地板上果然躺著幾塊孤零零的西瓜皮,就在血泊的旁邊。
往前走了幾步,關銘繼續說道,“聽進入現場的民警說,當時死者呈俯臥位,右側顱腦被鐵釘完全刺入,滿頭滿臉都是血跡。”
梁晉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走到大門口還有窗戶的位置,撩開窗簾看著下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修長的手指把輕飄飄的布料一丟。
“這些腳印,是民警和醫護人員的嗎”鐘茵蹲下身,口罩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眼眸認真的看著地面上的痕跡,“聽他們說,當時死者還沒有咽氣是嗎”
“對,”關銘點點頭,“但我懷疑也已經到瀕死期了,剛抬到救護車上就不行了。”
“那豈不是可用的線索都會被破壞了”穆明初也蹲到地上,仔細的看著一塊西瓜皮,“這塊西瓜皮確實又被人踩踏過的痕跡。”
死者踩到西瓜皮上,不小心摔在地面上蚊香架的鐵釘上,看起來好像真的是異常失足摔倒的意外。
梁晉沒有在意那些沒有參考價值的腳印,走到旁邊敞開門的房間簡單觀察著,“死者家中有什么人居住”
“死者夫妻二人,以及死者丈夫劉山的表弟,胡小彪。”關銘言簡意賅的回答著,“半個月前,死者夫妻意外出了車禍,劉山下身癱瘓,他的表弟過來照顧他。”
深邃眼眸中的冷意快速閃過,梁晉隨意的調侃著,“這戶人家的意外還真的多。”
“也就意味著,死者出意外的時候,她的丈夫在家嘍”鐘茵突然抬起頭問道,眼睛亮亮的,帶著別樣的神采,“畢竟一個癱瘓的人,是不能站起來的。”
關銘點點頭,“劉山說,當時他在里屋睡覺,也是他發現不對勁報的案。”
腳尖的方向突然一轉,梁晉走到嬌小的身影旁邊,保持著禮貌紳士的距離,“有什么發現”
鐘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手畫了一個簡單的輪廓,“如果真的是踩到了西瓜皮,根據慣性還有重力推斷,死者應該就是躺在這里。”
“出血量很大,已經形成了血泊,要是我沒猜錯,死者的臉上和衣服上應該都沾滿了血跡。”
很耐心的聽著,梁晉點點頭,“所以”
“我覺得很奇怪,”鐘茵誠實的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頭骨是人體上很堅硬的骨骼結構,如果死者真的是因為插入頭顱的鐵釘死亡,那她摔下來的力氣得有多大啊”
看著她認真沉思的模樣,心里的凝重似乎在逐漸淡去,梁晉一本正經的解釋著,“現場的門窗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也就意味著現場只有死者和死者丈夫劉山兩人。”
“而劉山下肢癱瘓,無法行動,根本沒有行為能力,也就是說他沒有作案的可能。”
“所以說,這是一起意外無疑嘍”鐘茵歪著腦袋看他,一縷發絲柔順的垂在臉頰邊,看起來溫柔嫻靜。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梁晉笑的高深莫測,“我和你的那位同事有同樣的直覺,這起意外不正常。”
“是多年老刑警的經驗總結得出來的結論。”
不知道為什么,鐘茵總是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像雌性炫耀能力的花枝招展公孔雀。
嘚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