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平整的路面上到處都散落著七零八碎的汽車零件,表面碎片破碎不堪,破爛的前保險杠脫落,孤零零的躺在路邊的小樹從里面。
損壞的小轎車旁邊,是一輛停在路邊的重型工地鏟車,鐵制的大鏟子上面還能看到不明顯的紅色。
地面上流淌著蜿蜒血跡一小片一小片的,斑駁又血腥。
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的景色,連軸轉了好幾天的穆明初打了個哈欠,眼底的烏青明顯,依舊擋不住他的朝氣,“哥就是這里”
“王靜初和劉山就是在這里發生車禍的”
梁晉隨意的應了聲,習慣性的雙手插兜看著旁邊的小樹林,不遠處,一個破碎的前保險杠被人遺棄,孤零零的躺著好不可憐。
碎裂的紋路上面還沾染著不少的泥土,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亮晶晶的碎玻璃,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是擋風玻璃碎片。
關銘認真的觀察著路面上的痕跡,看了幾分鐘,喪氣的搖搖頭,眼鏡遮擋下的眼睛里滿是失落,“看不到痕跡,只有零星的血跡。”
蹲下身,梁晉沒有回答他的話,仔細的看著深色的路面,入目可見的都是同一種顏色,毫無預兆的問道,“車禍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車禍當天劉山帶著王靜秋準備回老家,”關銘很了解情況,干脆的回答著,“在路過這里的時候,一輛工地鏟車停在路邊,駕駛者正在休息。”
“劉山駕駛的小轎車意外撞上鏟車,副駕駛的位置變形,速度過快氣囊彈出,救了他們倆一命。”
低下頭看著小轎車被撞的面目全非的照片,穆明初咂咂嘴,感慨著,“這副駕駛是嚴重變形了吧王靜初能活下來還真的是命大。”
“對,她運氣不錯,”關銘贊同的說道,“撞擊最嚴重的副駕駛上的王靜初只是受了輕微的皮外傷,而駕駛員劉山,卻因為車禍導致下半身癱瘓。”
梁晉沒工夫和他們一起感慨,手指輕輕捏住路面上的一顆小石子,輕松丟進旁邊的樹林里,輕飄飄的語氣,“劉山全責”
點點頭,關銘臉上露出一絲遲疑,猶豫了下說道,“劉山疲勞駕駛,根據他的說法,當時他打了個盹,發現鏟車的時候,踩剎車已經躲閃不及了。”
“你有疑點”
心里的猜測被說出來,關銘聽著男人篤定的話語,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第一次覺得這個隊長的能力還真的不是虛的,回答著,“梁隊,我沒來刑警隊的時候,當了七八年交警。”
“大大小小的車禍也見識過不少,但是這起車禍,我感覺不像意外。”
梁晉挑了下眉,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因為路面上沒有剎車痕。”
“什么剎車痕”穆明初不懂就問,看著干凈的沒有任何痕跡的路面,“這里沒有黑漆漆的剎車啊連張紙片都沒有。”
打了個響指,關銘老父親似的和藹解釋著,“大多數的車禍中,駕駛員在看到前方有障礙物的時候,都會條件反射的踩下剎車。”
“有的剎車痕在前,證明是駕駛員看到了障礙,但剎車不及時撞了上去;有的是剎車痕在后,是駕駛員撞上了東西后,驚慌失措下剎車。”
“哦,我懂了,”穆明初看著寬敞的大路,手摸著下巴像個偵探似的推測著,“這起事故的現場,無論是撞擊前還是撞擊后都沒有剎車痕。”
“反倒,像是故意撞上去的。”
故意撞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