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本來還想勸一勸蘇毓別太嚴厲,聽到這話就差點沒笑噴。
虛眼那么一打量徐乘風。別說,這古怪的形容還挺貼切。看到徐乘風一下子耷拉下去的兩道小眉毛,白氏捂著嘴邊笑邊就勸“沒事沒事,別聽你娘瞎說。小孩兒都是沒脖子沒腰的,你還小呢”
徐乘風鼓著腮梆子扭頭看向她,嫩嫩的臉頰肉都嘟起來。
白氏忍不住呵呵笑,笑得肩膀直抖。還別說,毓娘這促狹鬼說一句話是真一句精準。輕飄飄的,落地都能叫人樂得不行。小孩兒圓乎乎的腦袋連在肥嘟嘟的身體上,小肚子吃太多鼓著。偏生腦袋上還頂這個毛茸茸的小揪揪,這么一看,可不就是個肉葫蘆
她一笑,小屁娃子就更傷心了。捂著塞了一肚子點心的肚腩,蔫頭巴腦。
就聽到油刺啦一聲,蘇毓又開始做第二道菜。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來,天邊的霞光淡到只剩一條線。徐宴拎了一盞煤油燈過來,站在蘇毓的身后,伸手將煤油燈擺到蘇毓正前頭的油燈架子上。他個子高,抬手的功夫,光一下子照亮整個灶房。徐宴什么話沒說,悄無聲息地來,又無聲無息地擦著蘇毓的身體走出去。
白氏倒是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心里感慨了徐家小夫妻感情好,疾步走過來就站在鍋邊上看蘇毓做菜。
不得不說,美食的治愈過程是共通的。無論是哪個朝代,觀賞做菜都是一件身心愉悅的事情。白皇后就這么在鍋邊站了將近一個時辰,安靜地看蘇毓做完了四菜一湯。
徐家開飯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正好這時候大家伙兒都餓了,菜端上來便開飯。
自然又是一頓賓主盡歡的晚膳。白氏以往用飯都是七分飽,有時晚膳都是不用的。但兩回在蘇毓這里都是吃到撐不下。今日晚膳或許是參與了做飯的過程,哪怕沒上手,全程目睹了做菜的過程。白氏覺得飯菜格外的香,當真是吃得走不動道兒。
用完晚膳夜色已深,這么晚了,白氏也不方便多留。聽說這徐家小相公特地從豫南書院趕回來,想必多了是心里話要與娘子說。于是便隨手塞了個東西在徐乘風兜里,乘著馬車高高興興地回別莊。
不過臨走前被蘇毓賽了一罐子面膜粉,說到底,這才是蘇毓邀請她來坐坐的主要原因“回去弄牛乳或蜂蜜泡成糊糊。糊糊抹臉上脖子上,干了以后洗掉便可。您的話,皮膚底子好,可能沒有一般人見效快,但用著也能感覺到潤滑許多,且試試看吧。”
白氏看這小木盒,倒是想起來白日里蘇毓說得面膜一事。心里高興,自然滿口答應“回去便試試。”
蘇毓看她收了,別的多余的話也不多說。左右她這面膜是真的,自己親身用有效果。用個幾次,自有見地。擺擺手,看著一群人駕馬離開,蘇毓打著哈欠便與徐宴這身回去。
吃飽了飯就困,是小孩子的天賦。徐乘風吃得捂著肚子叫喚了兩聲撐,蘇毓給他泡了杯山楂水。他喝沒兩口,這會兒已經捧著碗睡著了。一個人捧著碗趴在小桌上,兩條小短腿蜷著,看著就特別像那小豬腿兒。臉頰上兩坨高原紅還在呢,看著紅撲撲的可愛。
徐宴其實早發現兒子臉上這紅彤彤的胭脂,但是顧忌外人在便沒問。此時瞥了一眼蘇毓,心知這種事除了蘇毓會干也沒旁人會這么干,抱起臟兮兮的兒子就忍不住笑。
蘇毓賴在椅子上不想動,看他抱孩子就丟過去一句“洗干凈點兒啊,這小孩兒今日臟死了”
“”這小孩兒也是你兒子,徐宴無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