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城墻略矮的石頭城郭在小土包下圍出一個圈,外面還有干壕溝與墨西拿城區相隔,只余一道吊門相連。
圈子里馬廄廚房鐵匠鋪木器房一應俱全,都是貼著城郭建在小土包下部。
羅杰將石屋的外觀和之前了解到的內部比較了一下,腦子里浮現出整個石屋的結構。
如果從上往下掀掉屋頂看的話,羅杰想,應該是個回字型。
中間的口是挑空的大廳,周圍一圈立柱直達屋頂,與外墻一起撐起石頭的筒型拱頂,回字兩個口中間,是由壁柱,立柱和封閉拱廊隔成的上下兩層,又用厚木板隔出一個個房間,狹窄簡陋的木梯連接上下,狹小的窗戶全在二樓的位置。
羅杰搞明白了,他給出一個結論整棟石屋敦實厚重、均衡安穩、力度飽和,狹小的窗口與內部廣大的空間形成強烈的對比,使得城堡內部光線暗淡,進深極深,給人一種神秘幽暗之感。
簡單地說,放個棺材就可以當墓室了。
此后的日子羅杰繼續肆意地指揮著他的仆人們。
在一個暑氣未消的傍晚,他讓一個看起來比較清純的侍女抱著他,走出石屋大門,在院子里閑逛。
他在鐵匠鋪看到鐵匠一邊打著馬蹄鐵,一邊和等候著的馬夫吹牛。
“你知道我的手藝和誰學的”
鐵匠的小錘子“叮叮叮”地敲打著燒紅的細鐵條,將它打彎。
“是和我老爹學的,他也是鐵匠。”鐵匠大聲喊著,一邊“鐺鐺鐺”地將彎曲的鐵條砸扁。
“你知道他給誰打過馬蹄鐵啊哈,那可是大人物。”鐵匠不等馬夫回應,自顧自說下去,“征服者威廉知道不”
“哦,上帝啊”馬夫驚訝地瞪大了眼,“那可是個大人物。”
鐵匠得意洋洋地鉗起扁鐵看了看,似乎覺得還不夠,搖搖頭“他兄弟,同父異母的兄弟,奧多。”
“誰”馬夫明顯孤陋寡聞。
“奧多,巴約的主教,奧多。”鐵匠大聲喊著,又繼續“鐺鐺鐺”地砸鐵,“我父親幫他打的馬蹄鐵。”
“哦。”馬夫對沒聽過的人物不是很感興趣,羅杰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我父親的手藝和誰學的”鐵匠沾沾自喜地看著打好的馬蹄鐵,開始扎洞。
“你父親的父親唄。”馬夫不在意的回答道。
“猜對了,那你知道我爺爺的手藝和誰學的,說出來嚇死你。”鐵匠把完工的馬蹄鐵浸入水里淬火,“呲”的一聲讓馬夫嚇了一跳。
“是坎特伯雷大主教,圣,鄧斯坦。”鐵匠把冷下來的馬蹄鐵交給馬夫看,“這手藝怎么樣”
“比你吹牛的本事差點。”馬夫端詳著手里的馬蹄鐵,“大主教,還圣徒,教你爺爺打鐵,呵呵,我就沒見過主教老爺進過鐵匠鋪。”
羅杰指揮著侍女去拿釘在鐵匠鋪門上的馬蹄鐵,不開眼的鐵匠卻揮著手將他們趕走“別動,走開,這可是要釘一輩子的。”
“少爺在屋里從來都是橫著走的,拿你個破馬蹄鐵怎么了。”侍女擺出架子,頗有幾分廚房大媽的氣勢。
羅杰斜著眼看她,他想,我橫著那是被你們抱得,不過以往在屋里還真沒看出來,這妞也有潑辣的一面。
“哎呦呦,看我這眼神,原來是二少爺。”鐵匠立刻換了副嘴臉,“來來來,拿一個幸運馬蹄鐵掛著。”
鐵匠從鋪子里摸出一個串了繩的小巧馬蹄鐵,往羅杰脖子上一掛。
羅杰把玩著,讓侍女帶著他繼續逛。他想,這玩意兒非金非銀只是塊鐵皮,憑什么說能帶來幸運
他很快失去了興趣,示意送給侍女。那侍女倒是高興得很,接過來掛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