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腳步伴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悄然而至。
一同來的還有披著斗篷的維克多,他現在正式擔任羅杰的早教老師,負責教育拉丁文。
羅杰站在大廳里的桌角旁,看著維克多在門口小心的從斗篷里拿出一本書放在一旁,讓開幾步再脫掉潮濕的斗篷,掛在衣鉤上,然后再拿起書,仔細的看看有沒有沾到水。
等維克多走近,羅杰奶聲奶氣的招呼道“早上好,修士。”
“修士”是羅杰給維克多起的綽號。
維克多起先還不愿接受這稱呼,他聲稱自己已經離開修道院,過上世俗的生活,不能再叫修士了。
但在羅杰的堅持下,他現在已經不再抗拒。
維克多將書放在桌上,那是一本不知經過了幾手的圣經。
這也是羅杰的早教教材,這年頭可沒有什么正規的嬰幼兒讀物。
而且羅杰估計這也是維克多唯一的一本書,是他最珍貴的財物。
仆人們端出沙盆,白色的細沙被碾得平平的,一根筆直的木棍放置一旁。
這就是羅杰所有的學習工具,比后世希望小學的條件還要簡樸。
維克多不允許羅杰碰他的書。他將拉丁文字母劃在白沙上,一邊講解讀音一邊讓羅杰抄寫。
于是羅杰像只拉完屎的貓一樣在沙盆里劃拉。
直到他柔弱的小手開始酸了,他就昂起頭說“修士,寶寶要聽故事。”
每到這個時候,仆人們都會悄悄地靠近,侍女也會端上水,然后賴著不走。
于是維克多拿起圣經,他會先用拉丁文長長的讀一段,然后盡可能的用諾曼法語翻譯出來。
在羅杰眼里,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翻譯,時常會卡住不知道該用什么詞,最后還是用拉丁文帶過。
好在羅杰對故事本身其實并不在意,他更多的是鍛煉聽力。
倒是那些侍女仆人個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維克多,好似在聽神父布道。
這天,維克多講到耶穌在馬廄里誕生。
羅杰插嘴問道“修士,耶穌是在圣誕節出生的嗎”
維克多被問倒了,他前后翻著圣經,說“應該是的,圣誕節就是慶祝耶穌誕生嘛,怎么書里沒有呢”
他又翻了一會兒,然后很肯定的告訴羅杰“肯定是的,只是我一下子找不到了。我們繼續學習吧。”
但是羅杰有了新的想法,他問侍女“我哪天出生的我的生日會有慶祝嗎”
侍女抱歉的搖搖頭“我只記得少爺您是冬天出生的,慶生的話,應該不會吧,大少爺從來沒慶生過。”
維克多接過話頭說道“基督徒是不慶生的,只有異教徒會這么做,圣奧古斯丁認為,基督徒根本不應該紀念肉身誕生的日子,因為生日意味著原罪的永久化。”
歷史小白羅杰同學瞪大了眼睛,扯蛋,他想,生日派對,蛋糕,吹蠟燭這些難道不是從西方傳到東方的嗎我才不信你的胡扯呢,我就是要慶祝生日,紀念我的穿越日。
他想著,似乎出生沒幾天的洗禮就在圣誕節,看來我的生日應該在圣誕前幾天,可惜當時心神不定,沒仔細記著。
羅杰想,我既然來到這世,便要在這世留下我的印跡,抓鐵有痕踏石留印,決不能混混沌沌地過一輩子。
打定了主意的羅杰準備大干一場。
他把圣誕節前三天定為自己生日,那天,他不顧廚房的忙碌,堅持要他們給他準備蛋糕。
他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寶寶要慶祝生日,要蛋糕,要蠟燭。”
他在眾人的面面相覷中離開。
“主管大人,沒這規矩啊。”廚子抱怨道。
羅杰此時并沒走遠,他的兔子耳朵聽到了,于是他讓侍女抱著他在附近閑逛,小耳朵卻伸進了廚房。
主管不說話,有仆人建議道“要不給少爺準備面餅和紅酒吧,就像圣誕彌撒時一樣。”
“少爺這么小,哪能喝紅酒”
“怎么不行,少爺可是有嗜酒者稱號的。”
“別扯遠,快想想該怎么滿足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