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上響起一陣整齊的“嚓嚓”聲,把羅杰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他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城衛兵,手持圓盾和短棍,在一個騎馬的軍官帶領下趕了過來。
羅杰看到有些個機靈的,包括那個盜賊行會的老大,悄悄地隱入小巷的陰影里不見了。
但是場子里更多的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家伙,他們不管不顧只是撕打。
城衛兵在軍官的指揮下從行進轉為列陣,他們緊緊地靠在一起,盾牌交疊著排成一堵墻。
羅杰知道這是諾曼人的前輩,維京人常用的戰術,盾墻突擊。
但是場子里的人還在撕打,對近在咫尺的衛兵視若不見。
然后他們就倒霉了。
軍官壓根就沒有什么語言警告,命令無關人員撤離的做法,他直接就命令進攻。
衛兵們齊聲一個吶喊,如同發動機點著了火。
盾墻就像一輛裝甲車,猛地沖出去,把所有擋在它面前的漢子都撞翻,再從這些倒地的漢子身上踩過去,一路前沖,勢不可擋。
然后第二排的衛兵揮著棍子,如同拾麥穗的農夫,給那些被撞得暈頭轉向,被踩得七葷八素的漢子們一人一棍子。
他們也不多打,只是緊緊跟著前一排補棍。
兩排衛兵配合得如同一輛聯合收割機,從羅杰眼皮底下橫掃過去,把直道上所有站著的人都擺平了。
這么兇狠的打法讓好些人從憤怒中省悟過來,他們四散奔逃。
但還是有人在撕打。
小巷里,大堂里,犄角旮旯的空地上,還有人在玩命地打。
這些地方聯合收割機就沒辦法了。
于是軍官一聲令下,衛兵們三三兩兩分成小組,散開沖殺了過去。
不過這次就沒那么輕松了。
廝打到現在還站著的都是高手,三兩個衛兵未必就能拿下。
羅杰看到有衛兵被奪了盾牌,反過來抽得滿臉開花。
有衛兵被像米袋一樣扛起來扔出去。
有一組衛兵被一個飛過來的酒桶砸得如同紛飛的保齡球瓶。
軍官的臉色不好看了。
他朝看守北門的衛兵一招手,于是那些看了半天戲的守門員也入了場。
得到增援的城衛兵們士氣大振,局勢逐漸被他們掌控。
羅杰正看得樂呵,突然覺得有點熱,他回頭一看自己呆的房子著了火。
他和丹尼趕忙下樓出了門,看到幾個潑皮無賴正打著火把四處縱火。
丹尼的手下逮住一個,幾下就把他打得沒了聲息。
但是火已經竄起來,馬廄也被燒著了。
沒被栓住的“禮物”自個兒跑了出來,它跑到羅杰邊上求安慰。
丹尼的馬還被栓在里面,羅杰讓丹尼快去救馬。
羅杰自個兒翻身騎上了“禮物”,他想,幸好為了一早走沒卸鞍。
他拔出劍,駕馬朝著小巷子里兩個舉著火把的潑皮無賴沖過去。
前頭一個無賴大概沒想到羅杰會來的這么快,他還在點火。
等他轉身想逃,羅杰的“蚊子咬”已經在他脖子上輕輕叮了一口。
那無賴就像土耳其轉舞的舞者,頭傾斜至幾乎及肩,打著圈兒倒了下去。
后一個無賴有了準備,他把火把甩向“禮物”,自己側身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