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我回來前小師侄送我時還說了一句話,她說待成年后必登山拜訪俞師伯。”
龍雁訝然,語帶猜疑的追問“不是拜叩武當宗門”
“回師伯祖,弟子聽得明明白白,樂韻小師侄說的是拜訪俞師伯,而不是來拜武當。”李資望除了苦笑已經沒其他表情,樂小師侄防心極重,陪說話聊天也是絕口不提與武當門派的情份,哪會當眾承諾拜武當山門,她說要回圣武山拜武當山門就等于承認是武當門徒。
“”俞琿沉默一下,輕輕的點頭“我知了,她來訪我,必定是因樂鴻師弟有什么遺言,師侄孫今年年方十五,還有三年才成年,能不能消除她心中的芥蒂也看這關健的三年了。”
他頓了頓又問“樂家可還有江湖門派人士”
“有,也沒有,”李資望細聲解釋“今天并無江湖門派人士前往樂家道賀,但有古武鐘離家的徒孫燕氏與醫藥世家萬俟家家主的親弟一家在樂家,看樣子是以私人身份和京中幾位權貴后輩在樂家做客,并不屬于門派之間的禮儀來往。”
柳長鶴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樣還好些,如果是古武古修世家全來了樂家,必定會看出些端倪來,他派想必會全力爭搶樂家新添的小麟兒為弟子,各門派沒人來應是顧忌著本門是地方龍頭的顏面,不方便直接來爭搶。”
“師爺,萬一樂小師侄自己幫她弟弟找其他門派或古武家族做師父呢”
“不排除那種可能,所以,你隨時注意收集消息,我們也會找時間與眾長老們商量商量。”柳長鶴悄然起身“我今晚去求見東方師叔,求指點一二,俞師弟,李資望,你們也隨我去走一趟。”
“我隨你們一道去。”龍雁也長身立起,將挺腰間的拂塵拿于手,飄然先行。
李資望恭身應了,跟隨前輩們去見居于山頂宮觀靜修的東方太師叔祖。
李資望從樂家離開時沒有等巴士車,在九稻街上包部面包車到縣城,再乘坐旅游班車回宗門。
武當就在房縣去往拾市的路上,李資望于四點多鐘回到武當山下,步行登山,到位于山的中層的一處幽靜道觀,去不對外開放的修行人私人起居處見師伯俞琿。
圣武山的道觀有很多處居住的是居士,武當派門人大部分居于八大道觀,古懂級別的長老們喜歡隨性擇地而居,有些居于半是山洞半是自建屋的山嶺間,非內行人士看到了也不知究竟是看破紅塵的隱士還是武當門人。
俞琿居住的道院小小的,屋舍有一半建于巖崖之下,一面臨崖,往另一邊有一處天然的賞景小露臺,有石桌石椅,露臺邊緣擺滿蘭花盆。
李資望到達時,俞琿在露臺與兩人圍桌而坐,也不知人坐了多久,桌上一壺茶早已冷涼,近處,山的陰影遮住露臺,遠處的山峰折射出陽光的淡金色,翠峰與連日輝,坐于露臺遠望,有攬盡群山,獨我于世外的超脫感。
俞琿是正宗道家弟子,道袍,梳髻,別一支竹簪,年約五十有余,面容清矍無須,與他同桌而坐的一個年約古稀,黑發里摻著幾小撮白發,一個白眉白須,圓臉,偏胖,圓乎乎的,看著也最為喜感。
兩老人中古稀老者是李資望的師父柳長鶴道長,須眉皆白的是柳道長的同門師兄龍雁,兩人比俞琿年長一輩。
山影倒下來,讓露臺顯得清冷,三位都已步入老年的道長都是天青色道袍,靜坐不動,宛如三支青色的石筍。
輕手輕腳走至露臺,李資望彎腰“弟子見過師伯祖,見過師爺,見過俞師伯。”
垂目如入定的仨人緩緩的啟開眼,古稀老者眼中還能見點點精光,白眉白須的老人目光靜如古井,無波無瀾“可有見到樂家小姑娘”
龍雁原本想說“樂家小丫頭”,終因樂家姑娘雖是武當記名弟子樂鴻的孫女,如今卻是公認的仙醫門弟子,身份今非昔比,就算他與樂鴻師父同輩也是不能再隨意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