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遙遙對視,相對無言。
柳老深覺如此不行,一手攙住老友,用力的往前推燕鳴,推了兩下,生生的將燕鳴從呆立中推醒,見老友機械的偏頭望自己,他低低的嘆息“自始至終,最不幸的人是燕行,最痛苦最為難的也是燕行,燕行本身夾在你和賀家之間已是進退兩難,你還要給你唯一幸存的一點骨血增加壓力嗎”
“”燕鳴像被巨棒擊頭,渾身顫抖著,嘴張了幾下,緊緊的閉上,老眼里淚流不止,慢慢的低下頭,艱難的抬起如灌鉛般沉重的腳,緩緩的往前踏出。
那一步,無比艱辛。
他還是走出了第一步,再一次抬起沉重的腿,邁出第二步,第三步
每一步有如踩著鋼刀,步步錐心,步步維難,他仍然忍痛往前走,他已經給小龍寶造成無法撫平的傷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成為小龍寶的負擔。
燕鳴低著頭,拼盡全力的忍著不看自己唯一的孫子的臉,拼盡全力的挪腳,每往前挪一步,離小龍寶近一步,他的心就更痛一分。
燕行默默的看著外公,他不能去扶,也不能去安慰,他沒有能力抹除賀家長輩們的痛,唯有不再給賀家長輩們的傷口上撒鹽。
燕鳴還能聽得進人話,柳老放心了,雖說拿燕行當借口不怎么厚道,可燕鳴現今唯一的死穴也就只有燕行,不戳他死穴真的沒辦法。
從一排一排的座位前越過,柳老看見熟人,僅只用眼神打個招呼,和金嬸扶著燕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燕行身邊,燕鳴已是全身顫粟,柳老半抱半拖的攙扶著燕鳴坐右手邊的第一排。
金嬸坐挨著走道的位置,讓燕老先生坐第二個位置,柳老夫人挨著柳老,騰老坐第二排第一個位置。
燕行默默的看著外公被扶進座,正想回身,小蘿莉離開座位,他正想問有什么事,見小蘿莉走向他外公那邊,他閉上嘴。
小醫生離座而起,賀三老爺子微微一怔,也沒有移動,默默的看著。
后排座的賀家眾人和晁老太太等人也不知小粉團子想干嗎,靜候下文。
走過供人來往的通道,樂韻離燕老身邊的女士還有一步距離,女士起身離座到通道上站著,她對女士露齒一笑表示感謝,自己走過去,見燕老先生似乎想站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點他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小姑娘走來,柳老露出親和的笑容,乍見她出手出電的戳燕鳴,眼睛瞪得老大,那就是小三子說的點穴手吧
燕鳴看到小姑娘和小龍寶走來,認出就是小龍寶在青大學校的小朋友,激動的無以復加,想站起來打聲呼聲,被她戳了幾下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定定的睜著眼睛。
把老人點得動彈不了,樂韻摘下小背包放鄰座,捧出玉盒子打開,拿出放玉盒里的一只裝藥丸子的瓷瓶倒出一顆有拇指大的藥粒,再戳一戳燕老的喉讓他張開嘴,將藥丸子給他吃下去,再點他喉嚨讓他合攏嘴巴。
看到老先生眼眶外一圈紫色,她只當沒發現,從玉盒里拿出金針套搭手臂上,取幾支,毫不介意有人旁觀,果斷的出手,一針扎中老人鼻翼右側,再扎左側,然后扎他腦袋上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