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幾個刺頭既然自忖有應回撐腰,那就自然不會被李長安輕易收服。以目前的進度來看,他們雖也佩服李長安的武勇不敢鬧事起哄,但要說對李長安忠心,那肯定是比不上對應回忠心的。
李長安既然一時還不能讓這幾個出頭鳥俯首帖耳,那么二營中的大部分校尉自然也是搖擺不定。與這些人相比,鹿深森反而是個傻白甜,至少表面上已對李長安言聽計從了。
聽到李長安這么說,李夢得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你初來乍到,按理說,當不會得罪上峰吧”
“我也覺得奇怪,”李長安自忖從未得罪應回,當不會招致他不滿。且應回并非對他一人如此,一營、三營內都有他特別親眼的校尉的存在。李長安總覺得這里面必定另有乾坤,只是他一時還看不明白。“聽聞應回是陛下一手拔擢,這為人處事如此一言難盡”
李長安話未說完,已忍不住輕輕搖頭。武將向來比文官更加強勢,哪怕是個基層將官,也必定很反感上峰插手他的營區。應回行事如此輕狂,卻始終沒被蓋過麻袋,就連長孫肅也不曾暗中指點糾正,難道真的僅僅只是仗著崇安帝么莫非崇安帝當真不明白,抬舉這樣一個人,反而會使別的羽林衛與他離心
李長安正胡思亂想,聞訊而至的貍奴卻已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長安哥,你可回來了”
昭明盟應龍衛
見到貍奴的那一刻,李長安瞬間猜到了應回的另一重身份。他不禁快步迎向貍奴,抱起他大笑著轉了個圈。
貍奴年滿十歲就再沒有這個待遇了。今日舊夢重溫,他也同樣興奮地不行,摟著李長安的脖子連聲嚷道“長安哥,你是不是也特別想我”
“是”李長安爽快地在貍奴的腮邊親了一口,然后拍著他的腦袋道。“乖,自己一邊玩去,長安哥有正事要跟你大哥談。”
“哼”貍奴當然聽得清李長安的話輕慢而敷衍,顯然仍是將他當孩子打發。然而,他在李家多年,雖未成年卻也已是個標準的士人預備役,終究是又分別向李夢得和李長安揖了揖才轉身離去。
貍奴走后,李長安便轉頭看向李夢得,正色言道“大哥,我們明日去王家見一見外祖。”
哪知,李夢得卻搖頭嘆道“長安,我知道你一向不耐煩這些繁文縟節,但好歹來了金陵,還是抽空將士禮讀一讀罷迎親之前,非但我不能再去王家,連你也不能去。否則,會令人恥笑我們兩家無禮”
聽得李夢得出言責備,李長安的臉頰立時一熱,忙躬身向李夢得深深一揖。“謹遵大哥教誨。長安這幾日定會認真研讀,絕不在你的婚禮上出丑。”
李夢得所言士禮在后世地球位面又稱儀禮,是春秋戰國時代的禮制匯編,共計十七篇。這套書主要記述有關冠、婚、喪、祭、鄉、射、朝、聘等禮儀制度,可說是士人在各種典禮中所必須掌握的行為規范。奈何書中記載的儀節繁縟復雜,若非是專門職業訓練并經常排練演習的人,基本不能經辦這些典禮。
這回李夢得結婚,須嚴格參照士禮士昏禮篇進行。李長安作為李夢得的儐相,在婚禮當日有重要戲份。為了能夠勝任儐相的職務,他在羽林衛的時候也曾抽空翻閱過士禮。奈何,每次看不到三行他就昏昏欲睡,是以至今都沒能將士禮士昏禮篇讀完。
李夢得含笑拍了拍李長安的肩頭,在他耳邊小聲言道“母親已找了人明日就來指導。”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李長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禁在心底向王麗質深深鞠躬致謝。
七日之期轉瞬即逝,很快時間就來到了九月初三,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