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走后,李長安在錦瑟、紅袖二人的幫助下迅速換上了那套鴉青色萬字紋帛服,腰束鑲有以羊脂白玉為原料鏤制的麒麟款牛皮革帶,另外還懸上了一塊司南佩、一塊雞心佩,這才匆忙趕去赴宴。
鐘家晚上的宴席,人數又多了一些,大伙的座次也有所調整。不但男女分席,孩子們還統一被趕去了偏廳。
李長安對此并無異議,與其在正堂對著鐘遜的老臉,他情愿去偏廳忍受熊孩子的大呼小叫。更何況,能夠被家長們帶出來出席飲宴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熊。
李長安在鐘璦的陪同下來到自己的位置坐定,彼時,已然換了一套新衣還做了新發型的鐘璃已經坐在位置上乖巧地等著他們了。
李長安見鐘璃煥然一新,便習慣性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豈料,鐘璃竟紅著臉轉過頭去。
這么容易害羞啊古代小姑娘可真早熟
李長安暗笑一聲,便也轉過臉不再招惹她。
不一會,鐘家的仆役們就端上了晚宴的菜色依舊是傳統的燉煮菜。以鐘家的財力,雖說這菜色上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應有盡有,但口味上卻依然不能與“食為天”的炒菜同日而論。
這就讓人很沒胃口了明明“食為天”有上門服務,為什么鐘家不好好利用他那張編號為天字一號的金卡呢
在座的小朋友們幾乎要齊聲哀嘆。
李長安卻終究不是最關注口腹之欲的孩童,他只是對鐘家的不思變革暗自搖了搖頭,便沉默地提起了筷子。
哪知,這菜還沒吃上幾口,他的面前突然來了兩個面目陌生的少年。
“你就是李秀寧么”率先說話的那個看著十四五歲上下,身材高挑樣貌平平,衣著錦繡鼻孔朝天。“我乃晉陽張氏”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李長安頭也沒抬,冷冷應聲。
社交場合,連彼此通名的機會都不給對方,委實是毫不客氣。來人顯然完全不曾料到李長安一個孩童竟能如此強勢,立時滿臉漲紅。
于是,跟在他身邊的另一個看著與李長安年紀相當,但身材卻相當于兩個李長安的男童放聲怒吼“李氏文宗,原來就這般無禮嗎”
李長安沒有應聲,只是放下筷子側目鐘璦。
鐘璦即刻站了起來,攔在了李長安的案前。“兩位張兄,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等宴席結束后小弟再為您引薦。”
鐘璦話音方落,坐在上首的孫鐘玬匆忙而至。“鳴表弟、默表弟,請回。”
原來這兩人正是張啟的兩個嫡孫,張慶之子張鳴與張泰之子張默。
然而,小胖墩張默在家里被祖父寵溺慣了,委實不懂察言觀色,眼見兩名鐘家子弟攔在身前,他非但不退反而更加憤怒。“好啊你們鐘家現在是跟他李家合起伙來欺負我張家是不是”
鐘玬哪里敢應這罪名,忙賠笑道“默表弟說的哪里話大家都是親戚”
“親戚”這個時候,連張鳴也回過神來,連聲冷笑。“曾外祖將李文宗奉至首席,卻將祖父趕去偏廳。如今我們兄弟刻意折節,親自來跟這小子說話,他竟如此無禮你們如若真當我是親戚,就該為我們說句公道話”
“這”鐘玬瞬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