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算了算近日收下的大豆總量,再估摸了一下別的世家偷偷摸摸收下的大豆的數量,也覺得鐘節說的在理。可他始終想不明白李家為何這么做,不禁捂著腮幫子疑惑道“李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想把大豆的價格壓下來”
“如果只是為了壓價,那就應該是在秋收的時候,而不是現在”鐘節思量半晌也想不通,只是本能地覺得害怕。“大豆不能再收了”
“不行”哪知鐘節話音未落,張啟就猛地站起身,斷然發對。“絕對不行”
“為何”鐘節擰眉看向張啟。
張啟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竟覺口干舌燥全身無力。“咱們咱們聯合了那么多家一起種豆子,我還與他們簽訂了收購協議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大豆不值這個價了那張家我可是將土地全都抵了出去呀”
說到這最后一句,張啟的嗓音都忍不住抖出了哭腔。
正如李長安先前所料,即便富貴如張半城,他手上的現錢也是不多的。去年收其他幾家的豆子就已將他的現金流耗盡,各家是看在張家和鐘家的顏面上,才默許了張家暫時只支付一半貨款,另外一半等搞定李家再行結算。今年再收大豆,張家已經沒錢付款,便在親家公溫涌的慫恿下,與各家簽訂協議,以張家的土地做抵押。
當初簽訂協議的時候,張啟是意氣風發,根本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回頭想想,竟是不寒而栗。
鐘節見張啟慌成這樣,急忙握著他的手好言安撫。“表兄勿憂如今這大豆還是在我們的手上,到了秋末李家收不到豆子,一樣要看我們的臉色”
可張啟卻抬起頭,顫抖著道“如果李家不收怎么辦如今這熱炭卻是捧在了我們自己的手上”
張啟話音一落,鐘節亦是啞口無言。這一天,他們倆顯然什么頭緒都沒聊出來。送走張啟后,鐘節只得盡快將此事回報給他的父親和祖父。
鐘遜、鐘機、鐘林、鐘節四人面面相覷了許久,最終,鐘林滿臉疑惑地冒出一句“李家不做豆制品買賣了”
若非如此,鐘林實在想不明白李家為何要大量拋出大豆。
鐘遜聞言,只覺背上一寒,忙拍案道“不要自己嚇自己先查清楚究竟是不是李家在搗鬼”
“阿爹說的是。”鐘機急忙起身附和,“李家的豆制品店日進斗金,怎會放棄這必定是李家在故弄玄虛,若是我們慌了神跟著出貨,那才是著了他們的道”
鐘節一聽親爹的說法就覺正中下懷,忙跟著起身贊道“還是阿爹遠見卓識這兩年有我鐘家出手,李家能收的豆子越來越少。倘若這次真是他們拋售大豆,那必定是他們狗急跳墻,想哄我們低價出貨給他們”
就連鐘遜和鐘林兩人也覺得鐘機的判斷有理,不禁微微點頭。
但鐘遜終究老成,仍是囑咐鐘節“張家那邊你記得好生安撫,讓他們別慌另外,這段時間來賣豆子的秦人也好好查查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