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儼然觸及了林萊的底線。
還是狠狠地觸及了。
林萊自然不會客氣,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從下到上查清楚了犯事者,包括了一名封疆大吏、一名吏部尚書、一名國公在內的上上下下近五十名官吏。
速度太快,證據太充足。
顯然令大臣們想到了東、西兩廠,還不等他們上書說這些涉案人員先關押起來,等陛下回來再行決斷,中宮就以行使了陛下賦予她的無上權力,進行了一次血洗。
對,血洗。
犯事者從上到下,一個都沒有放過,而且按照罪行輕重,犯事者獲得的刑罰也不一樣,罪名最嚴重的幾個就被凌遲了,而且還是當眾,最次的犯事者也是被斬首。
有大臣斗膽說不至于此,至少給個痛快,結果就被中宮送去行刑現場,去面對災民,去面對那沉默到極為壓抑的氣氛。
然后,他們都閉嘴了。
諸多大臣就是在這件事中深刻認識到了中宮是體弱,但她一點都不柔弱,相反還雷厲風行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要知道本朝不是沒有出現過如此大案,可同類型事件中,處決如此狠厲到底的,還真是寥寥無幾,太祖那時候除外,太祖對待貪官那可是秉承著除惡務盡的態度,下手可是毫不手軟的,以至于當時不知道多少官員被嚇破了膽,再生不起貪污的念頭。
不知道是被這樣的毫不留情嚇得心有余悸了,反正在皇帝班師回朝前,百官們都老老實實的,連私底下議論中宮作為一個婦人如此心狠手辣的都沒有。他們這是生怕被那藏匿在暗處的東、西廠探子給抓住把柄,人頭落地。可他們中不是沒有人,已經在腹內起草彈劾中宮的奏章了,就是這奏章是給皇帝他老人家看的。
大意就是皇上快看啊,你媳婦好狠厲啊,當心她成為武皇帝第二。
很不幸,在天子平了交趾,班師回朝的路上,還特意來到了受災州府,安撫了災民,還下了罪己詔。這罪己詔里面不光說他作為天子,御下不嚴,導致有官員膽敢做出如此為天所不容的事,又說他媳婦中宮娘娘平時柔弱慈悲,從沒有殺過生,這次出了這樣的大事,本該是他這個做相公的,頂在最前面處決那些千古罪人,偏他分身乏術,只能由和他一體的中宮娘娘出面,她憐惜那些受難的子民,所以更不能容忍那些罪人以及罪人惠及的家人。正因為中宮這樣體恤萬民,在此事中受了煎熬,還可能被他人指責心狠手辣,他這做相公做的,就顯得更不合格了。
是有人會覺得中宮這樣一個婦人,手段竟然如此狠厲,對著對國有功的大臣說凌遲就凌遲,毫不留情面,實在是接受不能。
可這些人絕對不會包括受災地區的人們。
他們在悲痛自己失去親人的同時,只會覺得中宮娘娘這么做大快人心。
民意自然是站在中宮這邊的。
更重要的是天子的態度很明顯了,我媳婦都已經這么難了,你們竟然還要為難她,你們對得起災民嗎,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為了不讓我媳婦被你們為難,那我只能讓我媳婦掌握更多生殺大權了。
這可不行
皇后這次垂簾聽政,就夠讓他們膽戰心驚的了,哪里還想要再來一次。
反正經過一些拉扯,主要是小皇帝一直往大臣們的底線上蹦跶,一直把底線踩得越來越低,他們只能一退再退。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皇帝手中的權力越來越集中,君強臣自然就變弱了。
不過這并不代表能人英杰就少了,相反,這期間稱得上是人才輩出,只是他們都得兢兢業業地做卑微的打工人就是了。
再說到“公費醫療”來,這部分權力最終還是順利到了林萊手中。
這時候距離林萊成為皇后,已經過去了五年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