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道士將蘇乞年帶到岸邊唯一的一座竹樓前,早有一名中年道士立在那里,有些絡腮胡子,面色黝黑,尤其是一雙虎目,仿佛真的深山中的老虎,所過之處,威嚴與煞氣并存。
與兩名年輕道士所穿的灰色道袍不同,這中年道士身著青色道袍,布料也要好上不少,陽光下,可以看到根根摻雜在里面的桑蠶絲。
逍遙谷,武當收容死囚之地,中年道士靜篤,也是武當負責看管逍遙谷一眾死囚的外院執事,身懷內家真氣,已經完全貫通了十二正經,真氣如餓虎跳澗,沛不可擋,乃是三流高手中的強者,只要再貫通奇經八脈,真氣便如龍入大江,屆時龍虎交匯,若是機緣造化,自可凝聚長生道種,大道可期。
雖然這靜篤執事只是三流人物,兩名年輕道士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和輕視,放眼整個大漢天朝,億萬人口,數以千萬武林人士,多少武者苦練筑基功,然而百人中,能有一人成功筑基,開辟丹田,練出內家真氣就已經難能可貴,這樣的三流之境,即便是他們武當這樣的鎮國大宗,精挑細選之下,外院近千弟子中,也不過百十人能有這樣的修為造詣。
可以這樣說,哪怕只是最初練出內家真氣的三流高手,放到武林中,在大漢天朝一十八道,一百零八州,九百余縣城中,也能夠成為一縣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娶妻生子,百年之后,亦可勉強稱之為武林世家。
目光隨意在刑部文書上掃過,中年道士靜篤瞥了蘇乞年一眼,沒有絲毫情緒流露,而后看向兩名年輕道士,皺眉道“你們回去吧,龜蛇功講蟄勁,龜蛇拳重蓄勢,這是說海納百川,因勢利導,而不是純粹的隱忍和退縮,不做出改變,三十歲前,你二人絕難筑基,不練出內家真氣,踏入三流之境,就等著被遣入雜役房吧。”
“是,靜篤師叔。”
兩名年輕道士先是一愣,既而滿臉通紅,沒想到向來粗魯嚴苛的靜篤會突然和他們說這些,兩人忙不迭地轉身告退,甚至步伐都有些錯亂,或許蘇乞年會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們二人卻很明白,山門輪值,每月一換,同樣負責囚車接引,而這半年來,已經是他們第五次來到逍遙谷了
岸邊,最角落里的一座顯得尤為破舊的茅草屋里。
哐當一聲,鐵鏈離體,蘇乞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伴隨著一根嵌入皮肉的鐵鏈脫落,撕開了一層皮肉,有鮮血淋淋。
中年道士靜篤熟視無睹,只是拋過來兩本薄薄的冊子,一本封面上寫著龜蛇功,一本則是妖經,且備注為四十九冊妖經第八冊,藥石篇。
“每日辰時,我會演練龜蛇功第一層至第七層的拳架子,對照妖經藥石篇,進山尋找相對應的草藥,是你們每天必須要做的,每個月采藥最末者會有懲罰。記住,明天起,你只有三天時間用來休養和入門,并熟記妖經,三天后開始進山。”
靜篤的聲音很平淡,說完就直接轉身離去,不容置疑,一時間,茅草屋中只剩下蘇乞年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我不能倒下,大哥散盡功名,發配北海,才換來五年緩刑,沉冤要雪洗,所有將我蘇家當成棋子的,都要付出代價既然我能茍延殘喘來到武當,就是命不該絕,武當龜蛇功乃是天下有數的十層筑基功,至少要先強大起來,擺脫罪籍是第一步。”
蘇乞年咬牙,撕下一截衣角,將足裸的傷口包扎起來。
“榮華富貴是積累,生死磨難同樣是積累,是奇遇,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底蘊我蘇乞年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絕不會輕易認輸”新書求每日推薦票,求收藏